听听。”
佐久间信盛愣,悻悻道:“那信又不是写得,哪记得那清楚?难道你又记得。”
“不巧很。”宁不空笑道,“宁某恰好记得,要背给你听?”佐久间信盛涨红脸,叫道:“好呀,你背呀,背不出是狗屎。”说罢狠啐口。
宁不空笑笑,徐徐起身,悠然道:“臣闻三皇立极,五帝禅宗,惟中华之有主,岂夷狄而无君。乾坤浩荡,非主之独权,宇宙宽洪,作诸邦以分守。盖天下者,乃天下之天下,非人之天下也。臣居远弱之倭,褊小之国,城池不满六十,封疆不足三千,尚存知足之心。陛下作中华之主,为万乘之君,城池数千余,封疆百万里,犹有不足之心,常起灭绝之意。夫天发杀机,移星换宿。地发杀机,龙蛇走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昔尧、舜有德,四海来宾。汤、武施仁,八方奉贡。
“臣闻天朝有兴战之策,小邦亦有御敌之图。论文有孔、孟道德之文章,论武有孙、吴韬略之兵法。又闻陛下选股肱之将,起精锐之师,来侵臣境。水泽之地,山海之洲,自有其备,岂肯跪途而奉之乎?顺之未必其生,逆之未必其死。相逢贺兰山前,聊以博戏,臣何惧哉。倘君胜臣负,且满上国之意。设臣胜君负,反作小邦之差。自古讲和为上,罢战为强,免生灵之涂炭,拯黎庶之艰辛。特遣使臣,敬叩丹陛,惟上国图之。”
他朗诵已毕,佛堂中落针可闻,佐久间信盛固然羞怒交迸,座中倭人也是无不汗颜,自以为得意良怀回书,座中倭人无人记得,反被这唐人字不漏地背出,堪称奇耻大辱。
但听宁不空续道:“太祖皇帝,以介布衣,起于陇亩,却将蒙古数十万铁骑逐出中原,光复华夏,日月永照,威德远迈汉唐。良怀当时介亲王,既非将军,也非天皇。却敢下书向太祖挑战,不论成败,胆识委实过人。其中有两句话说得很好:‘倘君胜臣负,且满上国之意。设臣胜君负,反作小邦之差。’移到今日来说,今川义元号称‘东海第名将’,以十倍兵力来攻,倘若灭尾张,也不过理所当然;但若不小心,反被尾张国所灭,却是贻羞千年大笑话。当年太祖并非不敢攻打倭国,怕是,若不小心,像蒙古人般遭遇神风,人死船沉倒不足惜,若是变成你国笑话和谈资,却是大明朝永难洗刷羞耻。”
他扫视诸将,扬声道:“大伙儿都认为尾张国运将终吗?既然如此,宁某倒愿豁出性命,直捣今川腹心,或许战成功,让今川义元留下无法洗刷羞耻。这就叫做:顺之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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