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焉识是听清楚,但他主观愿望不要他听懂,所以他“嗯?!”声,眼睛瞪着她。
她拿着酒杯,看着色泽金黄液体动荡。他觉得她在模仿什电影或者戏剧里女主人公。她说外婆叮嘱她多少年:什人都可以做就是不可以做她妈那样人,现在她做就是跟她妈模样人。她做不自己主,是她身上附着母亲替她作主,干下这荒唐事来。
“这下子遭,怀娃娃。”念痕又用重庆话跟他耳语遍。
焉识是个书本知识很丰厚人,所以知道女人有段时间很安全,可以让他和她享受无后果快乐。知识加上好记性,他每两个礼拜见她日子算准是无后果。现在他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他手,亲不够爱不够,而肚子里是别人造成后果。
他把手抽回来。抽得尽量不失风度。为另个男人在她身上惹出后果,马上翻脸是很没教养。但是他真想马上翻脸。换个抬滑竿男人,这时已经痛快淋漓地翻脸。为那样痛快,他恨不得改行抬滑竿去。他定定神,问她,她男友是否已经知道?嗯,还不晓得。那为什不告诉他呢?先告诉你不好吗?她反问时候,想做出坏女人神色,又俏丽又厚颜。为什不马上跟他结婚?废话!她突然变脸。他奇怪自己怎还坐在她身边。等着给她付假威士忌账吗?过会,她又开口。
“娃娃是你。”
焉识真恨自己不是抬滑竿,否则有多精彩丰富粗口可以在这个当口上运用!他被所有人当成随和、文雅人,他有义务替他们维系这分随和文雅。所以他只是苦笑下。假如说被念痕和她男友玩仙人跳玩进去,他是要钱没有,要命条。她个月在他床上待几小时,在那个隐藏情敌床上待三十天,现在却要他来承担后果。
“真是你。”念痕抬起醉红脸,两只巨大眼睛波光粼粼。“你不信?生下来你就信。”
他把自己分析讲给她听。他是多有知识懂科学个人,难道会弄出这不好收拾后果?当然是她那个男友孩子。念痕说他心好硬,还没生出来已经不认。他还是风度十足地笑笑,把别人孩子认来,别人是不会答应。不是别人!就不是!念痕酒疯发作,邻桌人开始愤怒。大家花大价钱来这里吃喝,吹冷气,日本人轰炸间歇里好气氛也是花钱买,女醉鬼不是在糟蹋他们钱吗?焉识赶紧对所有人无声地道歉。
接下去念痕沉默。直沉默到饭局结束。他付账之后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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