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惯?凑合看吧,啊?”
第二天,女干部宣布,从此朱多鹤必须清扫这个楼楼梯、办公室、厕所,天扫三遍。只要厕所里发现只苍蝇条蛆,多鹤就罪加等。
“让扫就扫吧,”小环说,“就当你是饲养员,天天得扫猪粪。”她说着从缝纫机上抬起眯成两个弯弯眼睛。
多鹤到哪里,黑子就跟到哪里,因此小环不怕她受欺负,也不怕她心里又生出什z.sha新点子,黑子随时会向小环报告。她烦恼只有点:多鹤认认真真、毫不磨洋工地干活,把厕所真冲洗得跟自家厕所样干净。她特意跑到厕所,教多鹤怎样磨洋工:从厕所镂花墙看见女干部来,再操起扫帚。她还跟她说:反正居委会自来水不要钱,桶桶水猛泼,扫都免。她叫她下班时别忘从厕所拎桶自来水回家,省自家水钱。不久她在自己缝纫机前面支开几把折叠椅,张折叠桌,桌上放壶炒草籽茶,拉拢居委会女干部们死看不上眼社会渣子们,围聚在块又聊又笑。她生意眼见着旺起来。
“这茶咋样?”小环常常这样问她下三流好友。
子都缝得比这强。你就凑合戴吧。”
多鹤还是不动。
“要不给它镶上荷叶边儿?”小环正儿八经地说。把白袖章拿在手里,端详着,又从地上捡根蓝色布条,比划来比划去。“这色儿荷叶边儿,咋样?还凑合?”
转眼工夫,荷叶边镶上。多鹤把袖章慢慢套在手臂上,小环替她别好别针。女干部们看见,大声责问荷叶边是怎回事。
“你们不是知道她是日本人?日本那边,戴白袖章都镶荷叶边儿。”
“挺香!”下三流们般都捧场。
“日本茶!”
“真?难怪!”
小环就会把多鹤叫来,说她会做日本饭食。就是没有红豆、糯米。第二天,大鬓角阿飞们就把糯米和红豆拿来。小环让多鹤做团子,自家吃饱又拿到缝纫摊子上,变成她请大鬓角们客。受到如此日本款待,大鬓角们更是偷鸡摸狗地把吃东西送给小环。他们都十七八岁,正是喜欢小环这种妩媚、能耐、也憋着肚子“坏”阿姨年纪。他们顺便也厚待多鹤:“小姨,冲厕所这种事您怎能干?您是国际友人哪!包在们身上!”男男女女阿飞们都留着长鬓角,把g,m歌
“拆下来!”
“敢。”
“朱小环,你破坏捣乱!”
“哪个中央文件、毛主席最新指示说白袖章不能带荷叶边儿?你们找出来,就是捣乱破坏。”
“像什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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