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昭不敢听他,直到应雪堂温声劝许久,才敢睁开眼睛。眼前师兄仍是俊美无俦
顾怀昭只觉得眼前幕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来何时遇上过,蓄许久劲,才抬起手来,把自己还算干净中衣披在师兄背上,自己挪个位置,背朝洞口坐下,用血肉之躯为他挡下漫天风雨。
两人身上鲜血被雨水浇得变颜色,在地上汇成滩淡红色水泊。
不知过多久,应雪堂终於睁开眼睛,喉咙像著火似,深深皱起眉头,看著顾怀昭,半天才说声:“顾怀昭……师弟?”
顾怀昭有许多年,没听见师兄这样喊他,不由得愣在那里。他想睁开眼睛,好好看眼眼前这人是谁,可他不敢破誓,也不敢睁眼去看。
所幸应雪堂很快改口,又截然不同语气颤声道:“师弟,……”
应雪堂,人张著嘴,无声地说著什麽,连骨头都在咯咯作响。
他为什麽要睡过去呢?为什麽没有多熬几个时辰?
在这短短瞬间,顾怀昭几乎被自己悲痛内疚给彻底压垮,他还想把真气渡给去,让师兄暖和起来,丹田里却空空荡荡,稍提气就阵绞痛。
洞外传来哗哗雨声,雨下难辨晨昏,顾怀昭像行尸走肉样愣在那里,眼睛布满血丝,已经再流不出滴眼泪。
雨水倒灌进洞,往洞里注浅浅汪水,顾怀昭坐在泥水里,人似乎痴。
他说到这里,捂著自己脑袋,痛得蜷曲起来,等再抬起头来,那双眼睛变许多,那是双极深、极暗眼睛,眼底阴鸷执念和深深爱意仿佛都翻倍。
应雪堂眼睛亮得像两团漆黑火种,像野兽舔舐猎物般,瞬不瞬地望著他,声音倒是极温柔:“师弟,你答应过,只要活下来……”
顾怀昭闭著眼睛,如释重负,连连点头。
应雪堂这才冲他微微笑,世间春光怎敌他三分颜色。
想到顾怀昭看不见自己笑容,应雪堂脸色微沈,把手放在顾怀昭脸上,轻声道:“师弟,睁开眼睛。是死过回人啦。你再看,也算不得破誓。”
他明知道应雪堂说是假话,又以为师兄说是真。
他还会醒转过来,只要自己诚心,极诚心等下去。
就这样等三个时辰,在这狂风,bao雨之夜,在顾怀昭冰冷怀中,应雪堂身上竟真慢慢暖起来。
顾怀昭以为是梦,眼看著梦境越做越真,人却软绵绵,使不出半点力气。
应雪堂身上越来越烫,出许多汗,胸膛渐渐有起伏,他灼热呼吸喷在顾怀昭颈侧,额头更是热得像火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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