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避不过,只能拿右手血肉抗下,才迈出百余步,虎口已经鲜血长流。
好在连接紫阳山大殿山路仅容人通过,顾怀昭与人狭道相逢,将腔血勇使到极致。步步踩著血泊往上爬,竟真拿把剑分开条血路。
等他站在山路尽头,浑身浴血地摇晃几下,再想往前走,半空中却飘来阵荡人心魄箫声。
顾怀昭听片刻,突然大喜过望,气喘吁吁地喊起来:“肖枕梦,师兄人在何处?”
只听声冷哼,箫声缠绵低回,呜呜咽咽地吹阵,总算停下来。肖枕梦踏著山间薄雾走出来,发间多不少白发,真正是个面容清臒老人。
至於应师兄脸上受伤,为何不找落雁林主好好医治番,顾怀昭稍稍转念就心如刀割,哪里敢细想。
他就这样日夜兼程地赶十几天路,离紫阳山越近,路旁打尖江湖人越多。
顾怀昭每每停下来吃几口热饭,涮马喂草,总会有人当著他面高声讨论应雪堂。只要说话不甚中听,顾怀昭都忍不住发作,路走来不知得罪多少人,最後赶到紫阳山江湖客,恐怕还不足原来七成。
等顾怀昭终於到紫阳山脚,手中已经换第四把剑。
山脚人潮拥挤,骂声如潮。三教九流之中,绝大多数未曾与应雪堂打过照面,只为伸伸莫须有正义,再仗著人多逞逞英雄,就都赶来此处。顾怀昭站在最角落,把几张骂得最凶脸孔牢牢记在心里,只觉以後就算不能厮守,自己个人浪迹江湖,遇到谁说师兄坏话,便出手教训通,也能排解愁肠。
顾怀昭把方才问他话又问遍,肖枕梦这才道:“他去送死,们几个只帮他断後,又不打算生死相搏,哪里知道许多!”
顾怀昭脸色苍白
入夜之後,他绕过扎营人马,个人往山上爬去。
时隔六年,紫阳山哨楼丝毫未改,顾怀昭过去挑水爬山,不知从这条路上走多少次,如今借著夜色,轻而易举地绕过山门,路爬到山腰。
盘踞此处江湖人都颇有几分功力,不是教长老,就是庄之主。顾怀昭大著胆子听几句,听他们谈都是些“不急於时”、“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哪还有什麽不清楚,当即脚底抹油,抄小路继续往山顶爬去。
当天空薄薄透出抹亮色时,顾怀昭总算攀上主峰,路两旁全是厮杀痕迹,连青石台阶上都免不刀痕剑痕,零零总总不知躺多少尸首,血腥气味熏人欲呕,而活著人又远远超过地上死尸。
他路逆行而上,不知架住多少把从高处劈落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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