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晃脑；她要抢先讲这句绝情话，老人却是毫无防备。
所有女孩都说任外公罚：罚站、罚跪、罚搬煤饼，随便，外公
背也会笑，外公背影在笑她们徒劳，笑她们这群马屁精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外公快要走出两里多长竹林小径
。他停下来，仍背着双手，说：“笨蛋，做什
都要有窍门。偷竹笋，都像你们这样猪八戒，活该给人逮住、关班房。”外公打
个军事指挥手势，要她们沿小径走回去，捡他刚才踢断笋。他说出偷竹笋秘诀。竹笋在地下根连根，拔棵笋，会牵动整个竹园，摇摆和声响能传到几里路以外，这就是她们遭汉子埋伏道理；他远远地顺着竹子响动就摸过来，但竹笋又比什东西都脆嫩；踢，它起根部折断，却闷声不响断在笋壳里，你只需再走趟，沿途根根拾那些折断笋子就行。万碰到人，谁也逮不到你赃，眼看上去，谁看得出你那阴，不动声色把笋全毁在层层笋壳深部？
女孩们按外公说，照原路走回去。走半里路，拾竹笋她们书包已盛不下。她们对外公景仰，顿时从抽象转化为具体。原来外公是个精锐老贼，红军里原来什高明人物都有。
穗子这时站在女孩们群落之外。她见外公目光在白色浓眉下朝她眨动下。那是居功邀赏目光，意思是，怎样？
配做你外公吧？
就在穗子采来竹笋经过腌制和晾晒，成每天餐桌上只主菜时，那个抄家头头完成对外公调查。他直有更重大事情去忙，抽不出身来处置外公这桩事。这天他突然有个消闲下午，便带领群手下跑来。他们不进门，黑鸦鸦站在门口。头头大声宣布有关穗子外公历史重大疑点。根据他调查，穗子外公曾给李月扬做过副官，在场围剿红军战斗中负伤，从此加入红军。但那场战斗中，红军伤亡也很大，因此穗子外公便是个手上沾满红军鲜血白匪。头头没等穗子和外公反应过来，便步上前，拉开抽屉，拎出那张别满勋章绿毡子，他手高举着绿毡子，对逐渐围上来邻居说：“大家看看——这里面没有个是真正功勋章，充其量是来路不明军纪念章。所以他所谓‘战功’，是第大谎言！其余谎言更荒谬；这两个，是德国纳粹军人奖章！”
外公说：“你奶奶，你才谎言！哪个不是老子打仗打来？”
头头说：“打仗，要看打什仗。……”
外公拍拍桌子：“日你奶奶，你说是什仗？收复东三省是谎？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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