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谈古论今,替辅臣们说话?皇上目光中有种少有凌厉如箭光芒,那光芒直抵东珠。如果是旁人,定不能与之对抗,定会立即低下头,避开炯炯龙目,可是东珠却更为坚定地与他对视。
然而就在此时,天边黑云压顶,说时迟,那是快,雨就这样豪无预兆地来临。
众人立即护拥着皇上与东珠到最近处庄子避雨,这里有几户种植水田农家,见他们衣着华丽气度不凡,便让出自家正房大屋,让他们休息。女主人还给东珠拿来自家衣裳。
换上身蓝色白花粗布衣衫和黑布裤子,换个再寻常不过辫子简简单单垂在胸前,东珠显然副农家小女儿娇俏模样,皇上看觉得甚是有趣,他自己也换男主人青布衣裤,此时两人坐在炕上,相对自是有些尴尬。
东珠身子倚在墙边堆放被褥
子主人,早已物事人非。”
“怎好端端地突然伤感起来?”皇上不明白。
“这清华园还有个名字。”东珠对上皇上眼眸,“叫李园。皇上可听过?”
皇上摇摇头,他伸出手,因为他担心东珠会从大石上摔下来。
东珠握住他手并没有跳下来,而是用力拉,于是两个人都站立在大石之上。
“之所以称李园,是大明万历皇帝生母李太后之父武清侯李伟所建。李园方圆十里,内有奇花异草、亭台楼阁数以万计。园中水程十数里,皆可通舟;山水之间,高楼耸起,平看香山,俯视玉泉。那是何等人间胜境,而如今这座名园已然荒败废弃。”东珠看着眼前景致,娓娓道来,“今儿来到这里,看到李园,就想到李太后、万历皇帝,想到他们,就自然免不要想到张居正。”
“张居正?”皇上眉角微皱,“是大明首辅张居正?”
“皇上可听过这句‘凤毛丛劲节,直上尽头竿’?”东珠问。
皇上摇摇头。
“这是张居正在十三岁时所写,想他小小年纪便胸怀天下,该是何等意气风发。众人都说张居正作为首辅十年是他跋扈专权十年。可是为何不想想,十三岁就写下这样诗句他,也是在四十三岁时候经过无数较量与三十年沉浮才得以入阁为相。而这时明王朝,内则土地兼并、流民四散,草匪祸起,国家帑藏空虚,用度匮乏;外则北方鞑靼进兵中原,制造庚戌之变,南方土司争权夺利,频频叛乱,又有东南倭寇骚扰沿海,民不聊生。面对这些,只是味跋扈专权,怎能使得奄奄息明王朝重新获得生机?”东珠声音仿佛稍稍有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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