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巧不需要宗杭帮,自己撑上来,宗杭又探身去等易飒,她本来就距离他们有段距离,上来也迟——宗杭终于看到她,忍不住就笑,隔着老远就伸下胳膊去。
刚握到她手,身旁易云巧声尖叫,吓得宗杭浑身打个激灵,不过也就势提,把易飒给拽上来。
丁玉蝶莫名其妙,茫然抬头,易飒还没站定就问易云巧:“云巧姑姑,你怎啦?”
易云巧呼吸急促,嘴唇发白,过会才抬起颤抖手,示意下吊机后头站着丁碛。
宗杭循向看过去,陡然打个寒战。
藤牵绕息壤始终在那处起伏,然后视野忽然收窄,如坐井观天蛙,只能看到触手可及、冰凉潮湿洞壁……
再后来,她脑子完全空,什都不想,只疲惫地拿额头抵住绳索,其它人也样,没人说话,都安静地、上下错落伏于绳上,晃晃悠悠,点点地往上。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尽管不是自己脚在走,易飒还是觉得,这真是生中,最艰难次长途跋涉。
快接近洞口时,最上头宗杭像是忽然被什打到,惊讶地抬头,又抹下脸,大声叫句:“下雪哎!”
是下雪,很大片、很原始,也很纯净那种雪花,飘飘悠悠,只有少数飘进来。
这儿灯光昏暗,看不大清人脸,更何况丁碛身上早披层雪花,他脑袋抵在吊机杆上,所以始终保持着平视姿势,连眉上、唇上、颧骨上,乃至半睁着眼皮睫毛上,都松垮细碎地积些雪,右手食指伸出,依然摁在代表上拽那个按钮上。
宗杭这才想起来,从上来开始,丁碛好像就没说过话,也没动过。
气氛时胶着,没人说话,耳边只余簌簌风雪声,过会,易飒走上前去,伸手在他脸上抹,抹掉那些碎雪,又伸指探到丁碛鼻子下头——虽然私心里,她觉得这样已经是多此举。
然后转头看向几人,说句:“死。
易飒把微蜷着手伸出去,看到有片在她手背栖落,又很快在视线凝注里化成水渍。
***
宗杭第个升到洞口,拿手扒住洞沿探身出来,瞥眼看到丁碛在吊机后头,还没顾得上跟他说话,丁玉蝶也到,易云巧在下头招呼他:“那个谁……小伙子,他腿上没力气,你拉下。”
她还不大能记得住宗杭名字。
宗杭赶紧跪伏到洞边,拽住丁玉蝶把他拉上来,丁玉蝶也是累惨,上来就趴倒在地上,拿脸去蹭冰凉雪地,要不是知道不现实,真想即刻、现在、马上就闭上眼,睡它个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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