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有电机响，但这声音被偌大水域吸附导引，渐成背景音，七嘴八舌
吵嚷如同打在塑料膜上水滴，渗不下来。
水下就要清静多
。
状态渐渐入巷，身周湖水浸入肌肤，像是与全身感官相连，把你感官末梢向外推远，让你能敏锐察觉到微小异动——这是典型“以静制动”，当你能和所处环境圆融地合为
体时，水流有异样你会知道，鱼来你也会知道。
也不知过多久，易飒眼睫轻动。
右后侧方向，好像有点不对。
中年汉子说：“谁还真不知道好歹啊，就是开个玩笑，这就走，来来来，大伙儿挪屁股，谢谢老板给钱花，欢迎常来啊。”
扑通水响，大概是拿钱得意，有人忘形地往水里跳。
年轻水抖子低声骂句：“地痞流氓。”
***
比起丁玉蝶这边“跌宕起伏”，易飒反而相对“安稳”。
左右，各打个手电筒，光柱在半空中交叉。
为首中年汉子盘腿坐在地上，把张红色大钞举到交叉点处，光照下，领袖脸愈发和蔼可亲。
中年汉子努力在鸡蛋里挑骨头：“哎，你们看这磁条，是不是有点细啊？”
那年轻水抖子在边上看着，抱着胳膊，也不气，心态平和，脑子就灵：“
说哥们，是来碰瓷吗？怎
看着不像呢？钱都到手还不走，看验完钞，你们还得跳个操吧……”
中年汉子仰头，正要回呛两句，忽然看到舱门处，丁玉蝶正探出头来，向他猛使眼色。
水下本来就黑，又是晚上，眼里头有亮子也看不多远，易飒翻起手掌，向那个方向“推水”。
这“推水”类似
下水之后，她在船底做个仿“半跏趺坐”，依旧是竖悬水中，只脚足背勾住另条腿腘窝。
这个姿势，又叫“秤砣坐”，如同船底下吊个秤砣，等同于对外散发信号：这片，现在是“镇”，路过行个方便，走，您再来。
她阖上眼睛，凝神去听。
丁碛这样绝户，你给他相对安静环境和准备时间，他听力都能远超常人，更别提易飒这样水鬼。
她仔细分辨来自四面八方声音。
好，要收工！
中年汉子精神为之振，他站起身，朝那两个水抖子走过去，到近前时，右手捏着厚叠钞票，朝着左手掌心啪记猛抽。
年轻水抖子放下胳膊，面色警醒：“想干什？”
年长那个眉头皱起：“兄弟，钱都给，再闹事就过分啊。”
他们身后不远，丁玉蝶和宗杭两个，正蹑手蹑脚翻上船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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