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孩童只三尺高,尚不及自己大腿,五短小身材配上颗湿淋淋大脑袋,看上去像豆芽菜般,偏要做出绿林好汉模样,叫少年忍俊不禁。他本就觉得这孩子有趣,目下又见他颇为重情重义、知恩图报,便越发想要逗弄他。
“你叫有姝?你想如何报答?”少年弯腰,直勾勾地盯着孩童眼睛。
有姝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于是正儿八经拱手,“以身相许,你看如何?”只有时时刻刻待在少年身边他才能保命,昨天还为如何接近少年发愁,今天机会就来。
“以身相许?你可知道这句话是何意思?”少年上上下下打量这根豆芽菜,抿着嘴低笑起来,“你这副小身板
有姝内心悚然,正欲抬脚飞奔,衣领却被只无形大手提起,扔进水缸。水缸足有四尺高,而有姝满打满算也才三尺,掉进去便整个人浸入水中,连发顶都看不见。
有姝拼命划动四肢想往上浮,只手却摁住他头顶,将他用力下压。这并非有姝第次面对死亡,事实上,从末世而来他早已历遍艰险,因此半点也不慌乱。不能上浮,他干脆就沉入水底,眯着眼睛打量四周。这不是口储水缸,而是用来栽种睡莲,水里还养几条锦鲤,堆叠几块石头。
有姝眼睛亮,立即拿起石头,朝缸壁狠狠敲击,接连敲数十下,眼看快要窒息时,后领忽然被只温热手抓住,将他拉出水面。有姝连忙攀住缸沿,大口大口喘气。
“你仿佛很喜欢把自己闷死?”
耳畔响起还是那道熟悉嗓音,有姝抹掉脸上水珠抬头看去,发现俊美少年正收回手,退开两步,眉眼间满是疑惑。
有姝没法解释这诡异状况,低低道声谢,然后把小短腿搭在缸沿上,试图爬出来。但他早已精疲力尽,腿肚子直打颤,放上缸沿又很快掉下,反复数次还在水里扑腾,像只落水小猫崽子,看上去可怜极。
少年默默叹口气,走上前,双手插入他腋下,将他提溜出来,语重心长地告诫,“日后莫要贪玩,小心哪天把自己小命玩掉。”
有姝含含糊糊应,摊开左手,发现只啃几口窝窝头已经化掉,不由重重哀叹。在水里又是挣扎,又是捡石头砸水缸,他还不忘牢牢捏住食物,当真把“鸟为食亡”这句话演绎得淋漓尽致。
少年以拳抵唇,咳嗽两声,清冷凤眸漫出浅浅笑意。这孩子,当真有趣得紧。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有姝欠你条命。”有姝扔掉窝窝头,转而捶打自己单薄小胸脯,满脸都是“为君赴汤蹈火”壮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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