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窗里看出去,七八辆车子在水里或前或后或上或下,像个小型潜艇阵。
过迎宾门,在这头湖岸边停车休息,大湖还没有封冻,岸边涌动着大块浮冰。
羽林卫闲着没事干,拿刀把临岸冰块砸得四分五裂,又嚷嚷着让李金鳌演出皮影解闷,李金鳌赔着笑直解释:“各位大哥,真不行,皮影得黑天里耍,借光出影,这大白天,耍不起来啊。”
救护车后门大敞,方便晒太阳,昌东正倚住车身在册子上写画,闻言心中动,转头想看李金鳌,却正见到叶流西往这边走。
他合上册子。
丁柳吞吞吐吐:“那是嘴上说嘛。”
叶流西沉默会儿:“那你说实话,如果换你是昌东,你现在会怎看?”
丁柳也没主心骨,语无伦次:“……应该能理解你吧,毕竟是意外,又不是你亲手提刀杀。至于投喂……从你角度,可能死人就是死人,可以拿来用,但会稍微有点不舒服,到底是亲人尸体……”
叶流西嗯声:“那还想跟做朋友吗?”
丁柳舌头都打结:“这个,要……要看实际情况……”
回房之后,丁柳翻来覆去睡不着,侧耳听听,发觉叶流西也没睡,当机立断,裹起被子爬上叶流西床。
叶流西说:“像什样子,把你踹下去你信不信?”
丁柳死皮赖脸:“西姐,你踹,会碰到头,到时候它又不稳定……”
叶流西心里烦,懒得理她。
丁柳颤巍巍趴在床沿上,还挺享受这种摇摇欲坠感觉。
叶流西走到他身边坐下。
昌东问她:“有事?”
叶流西抬眼看他
叶流西伸出手,屈指正弹在她脑门上:“回去睡觉吧。”
丁柳揣肚子惆怅,爬回自己床,躺平盖上被子,忽然觉得人生好艰难。
——
第二天,又是天行程。
车子早赶到湖畔,呈横列沿岸排开,浪开始挺小,只打湿车胎车头,后来就越起越大——待到浪头几乎高过车子时,水泡借着大浪遮掩出现,很快将车子裹入,带进水里。
她拿手托着下巴,小心翼翼跟叶流西说话:“西姐,其实觉得吧,过去事,记不记得都没关系,反正日子是往前过,但是没手话,做事可不方便……这可是辈子事,你得想好。”
叶流西没好气:“谁跟你说要砍手。”
不砍啊,丁柳松口气:可以放下半心。
但还有另半:“那你和东哥,该怎办啊?”
叶流西瞥她眼:“不是你们说风,bao不能赖蝴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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