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记得那场景。
那时天快黑,她裹着军绿色棉衣坐在小马扎上,守着简陋炭火炉子,炉子上小锅锅盖时不时被推起,白色蒸汽突突往被灯光染黄暮色里冒。
再然后,她掀开盖子,拿勺舀点汤出来,低头尝下咸鲜。
昌东直觉得,那汤味道定很好,美好那种好。
——
昌东说:“知道为什吹点风就感冒吗?”
“为什?”
“是因为要把体力留在关键事情上,不像某些人,外强中干……流西,你吹风不感冒很骄傲吗?件棉大衣就能搞定事,也值得挂在嘴上说?”
叶流西说:“……骄傲,省大衣钱。”
昌东扶额叹息,真是哭笑不得,过会吩咐她:“去,给熬个汤。”
种水会不会有腐蚀性,到时候脚上要套上胶套;下头味道定不会太好,找些活性炭和塑料胶片,可以做几个简易防毒面罩;手电有防水,不过谨慎起见,觉得要带照明棒……”
叶流西有点心不在焉。
她还没能完全从昨夜那场欢好中回神,脑中偶尔重现画面都会让她耳热心跳,身上某些地方,有时还会没来由地酸软,看昌东也觉得格外陌生:男人穿上脱下衣服,果然两样吗?他现在怎还能这冷静自持地和她讲话呢……
脑袋上忽然挨他记,bao栗,昌东说:“你专心点。”
叶流西嘴硬:“没不专心啊。”
叶流西消失半个上午,午饭时,桌上多道排骨汤。
羽林城用厨师都是大手,叶流西那三瓜两枣功夫,还真不能跟人家比,丁柳喝汤
叶流西以为自己听错:“哈?”
“你现在心还没静,给你找点事做,沉淀下。魂归位,再跟你聊正事,别在这分心。”
也行,她也不想老对住他个人,熬汤好:灶房人多,接点地气,沾点人气,吸点烟火气,有助于她恢复。
叶流西站起来:“喝什汤?”
昌东头也不抬:“就熬敦煌那次,你打完架之后,炖排骨汤。”
昌东话里有话:“流西,白天做白天事,晚上做晚上事。”
叶流西咬住嘴唇:“你就这拎得清?”
昌东低头拧试手电:“你以为,为什昨晚只要你次,还让你安稳睡到天亮?是为给大家留点体力,毕竟还要忙肥唐事。”
叶流西偏转头,看车窗上映那轮颤颤小夕阳,心有不忿,哼声:“吹点风都感冒人……说得跟自己体格多好似……”
咣啷声,昌东把手电给扔下,叶流西吓跳,抬头看他:“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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