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喜欢她坐在身边、低声说话感觉,她偶尔欠身低头过来看,垂下发梢轻轻擦过他手背。
又可能是喜欢这里晚上,没有噪音,没有搅扰——回民街不管多晚,哪怕游人散去,也让人觉得燥气犹在,碎声绕梁。
改到她满意,肥唐都已经睡得四仰八叉。
昌东在戏箱里翻翻,没有找到皮尺,想起可能是放车上,反正最后步,不如气呵成,于是示意她起出去。
叶流西跟着他,莫名其妙,看到皮尺时都没反应过来:“干什?”
这话,简直跟问想吃什时答随便样让人伤脑筋,昌东差点气笑:“是问你,刀想要怎个挂法。”
叶流西比划给他看,这里要挂刀,方便抽取,搭扣最好在前面,解戴都方便。
昌东差不多听明白,他开始在册子上起稿图,叶流西在床边坐下,低头看他画。
他没画上半身,只几笔示意出腰、臀、大腿那截,皮带绕腰圈,侧面加个皮挂:“这样?”
叶流西皱眉:“有点丑啊,能不能再宽点?”
锅盖汤碗,拿到关外,都说不定能卖大价钱。”
肥唐双目放光。
这晚过得平静,天黑每家每户都关门,昌东照例去看回丁柳,她倒是躺得无知无觉,反而是高深,满目血丝,下巴上都起胡茬,昌东要换他半夜,他只是不肯。
这对也真怪。
回房之后,昌东翻戏箱出来起画稿,这里三张床,昌东睡中间那张,画到中途停下。
“你做腰带,不要量尺寸吗?”
“有必要吗,长就截呗。”
“短呢?现接?手拿开。”
昌东半蹲下身子,手虚靠在她腰侧,另手环住她腰身过去,牵皮尺尺身贴住她腰,寸寸放着往处拢,尺身和她皮肤只隔层衬衫,开始虚松,到最后紧成圈。
借着屋里透出灯光,他看到尺度,她得有高
昌东拿皮擦慢慢把要改地方擦去,细碎滚长皮屑条从倾斜纸面上再滑落。
“这样?”
“要不要再往下点呢?”
昌东耐心得很,又去改。
其实外行指导、主意会变,是件烦人事,但倒也奇怪,心里平静柔软,并不心浮气躁。
往左看,肥唐在做眼保健操,表情又是陶醉又是虔诚,就差在脑门上写句“要逛市集”。
往右看,叶流西在擦刀,乍逢新欢,爱不释手,这反应倒也正常。
擦会,她过来找他:“昌东,帮起个那种能挂刀腰带稿吧,明天去买块皮子,回来照着自己做。”
昌东说:“你要什样?”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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