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西说：“遗址啊？水干
？”
昌东摇头：“这里已经进罗布泊
东缘，马上要过百里长流沙带，风大时候，黄沙飘滚，像急流水。吴承恩写《西游记》，说流沙河是滔滔大河——他是没来过这里，来过就知道，流沙河，其实真是流沙成河。”
晋代高僧法显从这里经过时，记述说“从敦煌沙河，行十七日……上无飞鸟，下无走兽……唯以死人枯骨为标
叶流西下车透气，脚下松软，停车地方是风口，沙子被刮离地面，雾流
样低空飘旋，像急绕游蛇，她慢走两步，沙子猛打她膝盖小腿，痒得发疼。
昌东在不远处看到，大声说句：“急走流沙慢走水，没听过吗？”
这是要……加快速度？
叶流西急走两步，果然不那
疼，而且还挺新奇，腿正面受阻力，像涉水过浪，就是不能停，停下两条腿就成靶子——她预计走个小绕圈就回车，谁知经过昌东附近时，他扔件自己外套过来：“把腿裹上吧。”
看情形，是有话要跟她说，叶流西接过裹上腿，这罩，腿上暖和厚实不少，沙子打过来也不疼，密密砸在空幅上细声像下雨，她还挺爱听。
是跟头车，他走
也得走，他停就得停……也不说听下大家意见！”
忽然想起黑色山茶那次，昌东也是意孤行要在鹅头沙坡子扎营：“他这是惯犯！”
叶流西说：“你做人体谅点吧，连都看得出来，他走线跟上回是样——他不得睹物思人啊？不得喝点酒醉个两三次啊？不得干嚎两声流点眼泪啊，现在没准在车里哭呢，你还在这计较有没。”
肥唐想说什，手台里传来昌东平静声音：“叶流西，听见。”
靠，昌东调手台，居然是三车联通！肥唐刹那间噤若寒蝉。
她瞥眼昌东腿，他没裹，就那站着，大概男人皮厚吧。
叶流西问他：“在这思什呢？”
停在“孔雀开屏”她理解，孔央姓孔，但这种沙打风口，有什乐趣吗？
昌东问她：“看过《西游记》吗？”
说着抬手指前方：“这就是流沙河。”
叶流西声音传来：“事无不可对人言，敢说也不怕你听到。”
然后，手台就沉默。
再次有动静时，已经远离公路，深入三垄沙荒漠腹地，昌东说：“两位，下车睹物思人下。”
——
天色有点晚，风大，对比前头碾过戈壁路，这里浮沙变多，已经有点沙漠感觉——肥唐开车门，肉眼都能看到沙粒在脚边急飘，赶紧又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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