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忙着吃，掰低车里
后视镜，拆
管新买杂牌液体眼线笔，对着镜面开始描眼线。
手很稳，不抖，到眼梢尾时，本该
挑事，但手却习惯性地外滑。
叶流西心里动，尽量只依手感去画。
钩、挑、抹、转、收，俄顷眼梢尾处挂出只小小蝎子，蝎尾斜上挂，像丹凤高挑余势，两只鳌肢呈攫取状上下，像是下秒就要把她眼珠子给掐出来。
叶流西喉咙里发出“嗬”声，甩下眼线笔，从帆布包里摸出小笔记本和笔，翻到最新页，咬下签字笔笔盖，在本子上写句：蝎子画得不错。
叶流西？”
叶流西声音里带嘲讽意味：“没追上啊，是不是扮老头扮上瘾，腿脚都不灵便？”
“你到底是谁？照片怎
回事？”
“你觉得
会在电话里，回答你吗？”
昌东沉默下：“你提过要找向导，现在答应。”
写完，本子扔，抽出打包袋里羊肉串，不紧不慢地嚼起来。
羊肉凉，总有膻味，多少调料都压不住，不像嘉峪关羊，喝祁连雪水，吃戈壁草药，皮酥肉嫩，佐着啤酒，点腥膻气都没有。
陆续有游客出街口，三三两两从车前经过，叶流西漫不经心地看各色男女，最后挑眉，又盯住后视镜里自己眼角边那只蝎子。
喃喃说句：“真是迷样女人。”
叶流西咯咯笑起来。
“昌东，你已经废两年，谁知道你这根獠牙还好不好使啊？这着吧，给你个星期，要是能找着，证明你有点脑子，咱们可以搭伙做点事，找不到话，你继续抱着你皮影过日子吧。”
——
叶流西挂电话。
她其实没走远，就窝在街尾停辆白色小面包车上，副驾上随意堆着她从回民街上打包来吃食：绿豆糕、石榴汁、酸奶、还有用塑料袋裹着十来串羊肉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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