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正中案几上摆着已故永乐侯虞俊杰牌位,因常年被人摩挲,显得十分光滑,亡夫二字还像当年那般殷红,俨然曾多次用朱砂重新勾描过。
虞品言只看眼便别开头,盯着地面。
林氏正聚精会神地翻阅沓花笺,嘴角笑容有些恍惚,想必又沉浸在往日甜蜜地回忆中无法自拔。虞品言话音落下半晌,她才如梦方醒
嗔道,“都做好决定才来告诉跟老祖宗,让你自作主张,让你不听话!”抽两下,又扑进他怀里蹭涕泪,报复意味十分明显。
这马鞭不是抽在身上,却是抽在自己心尖,留下道道抹不去痕迹,有些疼痛,有些感动,还有很多欣悦。虞品言满腹伤感瞬间烟消云散,搂住妹妹好顿揉搓,也不嫌脏,用指尖将她眼泪鼻涕揩掉,然后卸下她手中马鞭,递给老太太,“老祖宗,您也抽孙儿几下。不能陪侍您左右,是孙儿不孝。”
老太太早就心软,面上却分毫不显,接过马鞭果真抽几下,听着十分响亮,实则全拍在衣服表面,跟挠痒似得,见孙儿眉头紧皱,故作疼痛样子,这才罢手,没好气道,“行,别装,赶紧回去收拾东西。记住,定要平安回来!”
虞品言点头,抱起虞襄便要离开,刚跨出门槛,又听老太太不情不愿补充,“去看看你母亲吧,她虽然不着调,奈何名分摆在那儿,莫叫旁人拿住话柄。”
虞品言沉默点头,走到岔路口,朝怀里妹妹看去,“襄儿,去看母亲吗?”
“她不想见,也不想见她,不如两不相干好。哥哥你自己去吧。”虞襄毫不犹豫拒绝。上辈子她就不奢望母爱,这辈子更不会有半点念想。林氏于她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罢,就算日后找到这具身体父母,也未必能产生骨肉亲情。
这话说出来有些大逆不道,又显得极为冷酷,虞品言却似听见什趣事,低低笑起来,将她放进轮椅,又揉揉她脑袋,站在原处目送她走远才朝正房踱去。虞襄怎可能不是他嫡亲妹妹呢?这性子分明与他如出辙,样干脆利落,样爱憎分明,也样六亲不认。
不,倒也不是六亲不认,只不过能得到她认同人太少罢。满府里除自己,恐怕连老太太也没被她放在心上,这性子太凉薄些。
虽这样想,虞品言却丝毫也未觉得不妥,反而生出些微妙满足感。
因马嬷嬷上次烧掉不少东西,林氏屋内显得宽敞很多,但光线还是那般昏暗,空气中飘荡着股蜡烛和香油混合在起味道,说不上难闻,却令人无端端感到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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