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缓步走过来,在床边半蹲下来,微微抬头望着她。
短短半日间,两人却似经历沧海桑田,面容各自憔悴,瞧在眼中,彼此都是心疼。今夏红着眼圈,只是看着他,胸中千言万语,却是连字都说不出来。
深吸口气后,陆绎率先开口道:“明日,你还是按原先定下,随白鹿回京,好不好?”
今夏点头,随之,滴泪水滑下脸颊。
陆绎伸手轻轻抹去她泪,轻声道:“你这样子,点都不像身浩然正气六扇门捕快……”
“等将来和你叔安定下来,也许会写信给你,也许不会。”沈夫人别开脸,深叹口气,“其实,见不着或许更好。”
“不要……”今夏恳求地望着她。
论起来,沈夫人便是她在这世上唯亲人,在今夏心中颇为重要。
沈夫人忍不住伸手,摸摸她脸,叹口气道:“你叔说,好好活着,比什都要紧。你要好好活着,姐姐和姐夫好不容易才让你逃出生天,你应该好好活着。”
今夏重重点头,牵动额头上伤也不管不顾。
叔起身,打开房门出去,看见陆绎仍等在外头,拍拍他肩膀,也不知该说什。
今夏悠悠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沈夫人坐在床边。
“姨……”她唤得有些迟疑。
沈夫人伸手制止住她本想摸额头手,柔声道:“别摸,伤不碍事,就是肿好大包,得过几日才能慢慢消肿。”
“姨,您不恼?”
想起两人在扬州办案时自己说
该说都说完,沈夫人这才起身出门去,看见外间陆绎仍动不动地站着,漠然望他眼,轻声问道:“你莫不是以为你还能与她在起?”
陆绎干涩道:“不敢奢望。”
沈夫人盯住他,终是未再说什,径直走。
屋内除今夏已再无人,陆绎轻轻推开门,斜阳将他影子拉得长长,投在地上。
今夏望着他——夕阳在他衣袍间缀上点点淡金,不知怎就透着满身孤寂,叫她想起句诗来“夕阳依旧垒,寒磬满空林。”,屋子虽非山林,弥漫着空寂和凄清却是同样让人感受到寒意。
今夏顺从地放下手,期盼地看着她,那眼神看叫人愈发心疼。
沈夫人静默片刻,才道:“就和你叔起走。将来事,你自己好好斟酌行事……”
“你们去哪里?”今夏撑起身子,忙问道。
“也不知晓,先走着,也许走到那处地方,觉得好,就住下来。”
今夏望着她,眼圈下子就红,道:“那……是不是以后都不见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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