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劲闭下酸涩双眼,甩甩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陆绎皱眉道:“困就睡会儿。”
今夏起身,使劲伸下胳膊和腿,笑道:“没事,不困,洗把脸就好。”
陆绎还未来得及说话,她已从临水那扇门口出去,
今夏再次回到那条街上。
喧闹而繁华,她孤独人,仓皇四顾,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找寻谁。
她试着往前走去,从人缝中能看见杂耍艺人将浸油点火火叉高高抛起,上面装得铁片圆环随着每下动作而哗哗作响。
火光在半空跳动着,明亮而刺目。
斜刺里骤然有人伸手抓住她,铁钳般手,硬得掰都掰不开。
“瞧他这点出息!”今夏怒其不争,叹息道,“还有呢?”
“沈夫人问他是怎认得们,他说……”陆绎斜睇她,“因为你被狗咬?”
今夏支肘撑在榻上,不好意思道:“那不是般狗,说过,那叫雪山狮子,长得跟熊样,再说,也没被咬着。”
陆绎微微笑,继续侧耳细听。今夏也闭起眼睛,试着倾听那屋声音。
“……他说过两天砍些竹子,搭个大点凉亭,有药材需要阴干,也方便些……沈夫人说此事不急……”
她拼命挣脱着,想喊,喊不出声来,身子直直地往下坠落,仿佛是坠入个无底深渊……她骤然睁开双眼,剧烈地喘息着,阳光透过竹窗洒进来,咫尺之间,陆绎静静注视着她。
“又做噩梦?”他看着她仓惶未定双目。
原来是梦,今夏深吸口气,平复下心境:“……做梦而已,没事……怎睡着?睡多久?”
“睡还不到盏茶功夫。”
“哦……”
他说着,却未听见今夏应答,朝她望去,才发觉她鼻息浅浅,竟已趴在榻上睡着。昨夜又是东洋人,又是赶着报信,然后陆绎中毒,今夏直提着心,现下陆绎毒也解大半,性命无忧,她顿时松懈下来,困意着实挡也挡不住。
陆绎停口,静静望着她眉眼——自相识以来,倒还是第次看见她这般安静,想来昨夜定是累极。
他尚记得竹林外,她往他脸上抹药粉时候。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腹轻柔地顺着她眉弓抚摸下去,然后是她脸颊,最后停留在她柔软唇瓣上。
唇瓣上那处殷红伤痕明显之极,他微微颦起眉头,指腹来来回回在其上摩挲着,最后探身过去,轻柔地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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