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与戏院老板商量着不封箱,除夕歇天,年初到正月十五照常开戏。戏院自然是巴不得,戏迷们听就更高兴,只有水云楼内部有点犯嘀咕。因为商细蕊耳力犹如冰雪消融,不定哪天就全化,水云楼连着排商细蕊做主角全本戏。戏子们不分头路二路,自己拿手活儿概搁下,全给商细蕊配戏。日子不用久,就有人不愿意,背后说:“班主这耳朵究竟几时聋?要再拖个年半载,咱们可就埋没!到那天真聋,咱们还活不活?”
这话拐过几个弯传给商细蕊知道,商细蕊又是觉得寒心,又是觉得惭愧,再好交情,也没有让人拿前途作牺牲道理,只得拿出许多私房钱补贴他们。不仅仅是水云楼要补贴,年底节下,制衣打首饰饭馆用车等等都到结账时候,河南贡田受战火波及,不但颗粒无收,还要商细蕊出钱给佃户们买粮过年。李天瑶家孤儿寡母,现在也多是商细蕊照应着,孩子们路上受苦,加上不适应北平气候,接连闹病吃药。战争时节,药都是天价,挨个治下来所费不赀。商龙声问弟弟讨两笔大额款子,不知做什急用去。商细蕊对程凤台说:“你乖乖别惹二,nai奶生气,再被赶出家门,就养不起你。”但是程凤台要给他些援助,他又坚决不肯接受,就是那种臭男人脾气,认为还没到山穷水尽地步,吃软饭可耻。
就在除夕前几天,早先预定下洪家胡琴做好。洪老二上门交货,商细蕊看见人,先招呼小来去包只大红包,这只红包给喜气洋洋,现在能让他觉着开心东西可不多!那胡琴装在布套子里,商细蕊接过来解开看,胡琴弦居然被人割断!抬头要问,才发现洪老二气色不善,板铁青脸,眼睛却是红。
洪老二粗喘几口气,嗓子哑哑地说:“商老板,你和日本人事传得那样脏,还有脸拉洪家琴?”他眼中涌上泪来:“爹是死在日本人手里!你敢拉他做琴?”
这话把商细蕊问呆住,前几天拍电影拍得醉心,商细蕊几乎忘记缠绕在他身上不堪流言。洪老二见他愣怔脸,只当是无言以对,恨他恨得牙根痒痒,更恨自家生计所迫,竟要为这等下流戏子做活,口唾沫劈头唾在商细蕊脸上,骂道:“下三滥玩意儿!”
小来从楼上下来,正好瞧见这幕,她把手里红包撒,扑上去捶打洪老二:“你知道什!外头听来烂嘴闲话!你就这样作践他!他们都是瞎说!”小来替商细蕊委屈得要命,难受得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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