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商细蕊劝他少喝,他不但不听,反而撺掇歌妓与商细蕊喝交杯酒。程凤台报纸抖,哗啷声脆响。商龙声说:“酒到这里已经够,留着点清醒,戏还没说完呢。”
杜七新戏说是蔡锷与小凤仙故事,近代戏他不是头回写,商细蕊不是头回唱。但是这回本子大约是写得特别顺利,他们戏词与腔之间,往常要商议好几个来回,打磨月余方才有雏形。这次不用商细蕊出手,杜七自己就做得很好。唱戏唱到商细蕊这个地位,戏里情节能否为人津津乐道已经不重要,他唱啥座儿都买账,唱啥都是经典。写戏人遇到这样水准角儿,便是三生有幸,笔头子由着心意走,用不着往俗里巴结座儿,成全上流文人矜贵气。杜七给商家兄弟说完戏,真心实意握住商细蕊手,动情地说:“他们都说商郎耳朵聋,是玉壶折柄,琉璃易碎。不这说,偏偏要说商郎聋得好!十年前你倒仓,便有如今第名旦。眼下你耳聋,便又到成就天地造化机缘!老天爷嫉恨你才能,给你预备点罪受。受得值啊蕊哥儿!从古至今,天才都得从老天爷嫉恨里来,越是苦,越是难,越是出落得惊动天下!就是这句话,聋得好啊!”
杜七痴心片,捉着商细蕊手不时摇撼。商细蕊默默听着,脸上挂着点茫然微笑。商龙声垂着眼盯着酒杯子,仰头喝下盅,不言语。程凤台再也坐不住,把报纸往茶几上拍,去把大门打开:“七少爷,请回吧!”
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程凤台这回恨恨地短促地又说遍:“快滚蛋!”
杜七醉蒙蒙,对程凤台不敬,脸上尽是不以为然。程凤台开门还撵不走人,四下找寻,发现根倚在门边文明棍。他抄起文明棍二话不说就朝杜七打过去,下打在椅背上。杜七吓得缩,眼睁睁瞅着他犯迷糊:“你干嘛!”
程凤台冷笑说:“看你七少爷挺大人才,不知道老天爷给你预备哪样罪受?就帮帮老天爷忙吧!”说完,竟然又抡起文明棍要打杜七。商细蕊哪能让他无故伤人,轻轻松松夺下棍子扔在地上:“你疯啦!”
杜七唬得酒气上冲,脸憋得血红,颤着手指住程凤台:“你!你敢……”杜七气得越厉害,醉得越厉害,说不出句整话,由商龙声挟着往外走,歌妓们噤若寒蝉跟在后头。商龙声将杜七送到汽车上,回屋里穿衣裳告辞。程凤台脸色相当镇定,根本不是刚刚发过怒样子,向商龙声招呼说:“刚才时冲动,冲撞大哥。”
商龙声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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