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凤台在络子岭住到第六天晚上,整个土匪窝枪差不多都在他手里过遍,光是擦出来黑泥称称能有二斤重。外头阵骚乱,几个土匪进来搬枪,程凤台问话他们也不答,就听见枪炮乱响,人声嘈杂,程凤台赶紧把灯吹。半个钟头不到,炮火渐熄,古大犁请程凤台到正厅叙。
络子岭正厅有那大脸叫聚义厅,程凤台到地方看,心里就笑。队正规军将聚义厅围得铁桶般,外面想必也是同样光景。古大犁坐在首位,打仗把帽子打丢,露出条油光水滑大辫子,眼睛里又亮又烫,把
有何变故,如今验准。算命瞎子对少女古大犁也有批语:有客南来,必生不凡之子。她还记得舅舅听很高兴,说要从南边给她招个女婿,将来生个绝世无双土匪儿子继承祖业。古大犁坐稳江山,开始琢磨依照预言制造个太子。程凤台这拨来得好,他是上海人,走货伙计虽也有南方籍贯,都没有程凤台模样俊。
程凤台说:“大犁妹妹……”
古大犁斜睨着他:“你和舅舅不是哥俩吗?又喊妹妹?”
程凤台说:“大外甥,你就没有想过那个南方人不是。”
古大犁瞪眼睛:“是个南方人不就得!还挑啊?可打听着,你家仨小子呢,你有那举得男能耐!”
程凤台受到这份夸奖,愧不敢当。
古大犁时威胁要活埋他,时威胁要吊死他,都只是说说而已。古大犁不把人命当回事,倒也不是嗜杀成性。程凤台心不甘情不愿态度伤人自尊心,他微微笑着恭听辱骂样子也教人没脾气。再关下去,关久人瘦,料想也生不出好孩子。古大犁眼见最后劝说无果,掐烟头说:“干不干?真不干?真不干就拉倒吧!瞅着你几天也瞅烦心!看舅舅面子,枪弹留下,你带着手下滚犊子!”
程凤台衔着烟站起来,擦枪布子在手里转:“不急着走,再住几天,替你擦完枪。”小土匪在旁不住地点头。
古大犁拍桌子:“你咋还不要脸呢?上这讹饭来是不?真当舍不得杀你呢!”程凤台没说话,古大犁把揪住他领子压在墙上要扇他。经过商细蕊□□,古大犁力气就不够看,程凤台淡定地朝她笑笑:“大外甥,消消气,不吃白食,这不是替你干着活吗?”英俊男人温言软语,对女人总是有威力。古大犁横眉瞪眼把他推,走。
程凤台打算冒险待在土匪窝里,等程美心闹着坂田来赎人。闹!闹得越大越好!让曹司令看看日本人是怎欺负他小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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