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高,要他撵着人喊爹,总归拉不下脸来。
乔乐嘬着茶叶,此时把茶叶梗子往茶杯里呸,摇着脑袋插嘴说道:“真叫馊招!刘汉云那个老犟头,面酸心狠,光会调理自己人!他家三小姐是怎没?商小子以后冠他姓儿,盖他戳儿,不也只有俯首帖耳受他调理份吗!北平那边爱说什让他们说去,总有平息天,出来混饭,受不这点揉搓还行?何苦引虎驱狼!”
锦师父眉毛立:“你个老家伙!这又碍着你什事儿!要你多嘴多舌!”
乔乐放下杯子冷笑道:“你心别人不知道,能不知道?徒弟认老相好爹,亲上加亲,你是夹在中间最热乎那个人,两头讨巧呗!”
乔乐话音刚落,锦师父捉起面前只瓷筷搁就飞过去,呵斥道:“快给滚!”乔乐抱头闪,把香烟火柴都揣怀里,走。
李天瑶自己家里习惯打打闹闹鸡飞狗跳,对这幕不以为奇,无声地笑两笑。商细蕊也不好意思表现得大惊小怪,而且锦师父管相好叫刘委员,管乔乐却叫老家伙,里头意思再明白不过,打出血来都不算个事儿。锦师父扭头微笑道:“你别听老家伙胡说八道,你认刘委员声爹,他在南京你在北平,两不相干,他能调理得着你?他干儿子多去!按大小资历也轮不着你现眼呀!先把面前这关过再说罢!话都传到南京来,等你回去,指不定老姜头不依不饶怎败坏你呢!”
李天瑶也不住地撺掇:“锦师父说得对,是这个意思。商老板可要想好,过这个村没有这个店,咱可不能接着受老姜窝囊气!当着亲远那多人面,指着鼻子就骂上,他才多大造诣!够什格儿!你可是商大老板!都替你忍不!”
商细蕊想到那天梨园会馆里奇耻大辱,心里也是恨得牙痒痒。他生来急性子,哪里熬得到毁谤平息遥远那天。他到底还是年轻。九郎曾经千叮万嘱,凡事要与师兄师姐们多商量,万万不可自行决定。这番叮嘱这会儿全被抛到脑后,商细蕊心里只想着让姜师伯如何吃瘪,自己如何扬眉吐气,想回,神清气爽,立刻朝锦师父点头,说:“就凭师父做主。”
锦师父拍巴掌赞声,次日就大摆筵席,把南边几个有名都请来。刘汉云坐在上首,那不苟言笑巍巍仪态。说句公道话,刘汉云不仅政绩斐然,为人也算正派,不贪墨,不徇私。那多年以来,从北平到上海再到南京,身边风月情长只有个锦师父,锦师父手下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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