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
腊月红昂头喊道:“班主!您就开开恩,让师姐嫁吧!”
商细蕊怒斥:“闭嘴!这里没你说话份!”拔高音量又喊道:“二月红!”这声都把毛嗓子喊出破音来,像个大花脸腔儿,听着格外愤怒。
二月红怕得抖,倏然抬头,对上商细蕊双清亮得不含点人气儿眼睛,是冷硬,是这人世间之外,冥顽不灵,总之就是不像双血肉之躯眼睛。她在水云楼蒙商细蕊亲自教习三四年,自以为很知道商细蕊脾气,今天看来,商细蕊竟比她原来所知道还要不通人情百倍千倍。遥想到过去传言说商细蕊自己亲师姐要嫁人脱离水云楼,商细蕊如何心狠手辣活脱人家夫妻层皮,就凭自己与他这点师徒情分,肯定是凶多吉少。
二月红头脸虚汗,把额头抵在腊月红后背上。腊月红心痛到定程度,心急到定程度,以股初生牛犊之力冲起来撞商细蕊脑袋,撞得商细蕊往后连退几步。没想到他竟真敢动手!
腊月红指着商细蕊鼻子,怒吼道:“你们怪师姐?!你们凭什怪师姐!薛千山找她,是她自己愿意去吗?她不愿意去你们说风凉话不管她,出事倒赖她!”
商细蕊揉着胸口弯腰咳嗽半天,程凤台又心疼又好笑,替他顺着背,低声骂道:“哎哟操……都属疯狗。”
疯还在后头,腊月红操起桌案上西瓜刀,朝着众人挥舞。沅兰他们惊呼声跳起来躲开。程凤台没想到腊月红是动真格发飙,立刻大惊失色地往身后护着商细蕊,小来也拼命把商细蕊往后拉。腊月红那把刀尖先指着沅兰,比划两下,随后直挺挺指住商细蕊,瞪着他字字咬牙切齿:“师姐嫁人嫁定!谁再敢打她主意,要她受苦,……!!!”
眼看刀挥下,不知要向谁头上砍去,二月红拦腰抱着他,嘶声哭道:“腊月!不能啊!”
腊月红大喝声使劲刀,把面前茶几给劈碎!紧接着商细蕊如同脱笼野狗横窜出来,大喝声脚飞起,把腊月红踢翻在地,柄西瓜刀从手中抛出老远。到底腊月红才吃几两饭,怎能是商细蕊对手。当年在平阳,商细蕊还唱武生那会儿,他那套拳脚也算地方霸,寻常人高马大流氓个打五个不成问题。进北平指望斯文唱戏,想不到身在自己家里,还有跟他吊幺子!也不管腊月红指责有没有道理,先打回来再说!踢翻腊月红还屁股坐到人家背上:“你敢打?”说着欠欠屁股,又重重往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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