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外形粗笨些,估计是为保证强度做出牺牲,内装却完全展示京城审美和今年流行风尚。
后头上来学生们却顾不得看软装,上车便直奔车头,去看这车是如何驾驶。两位老师不肯跟学生挤,先将座厢、卧厢、餐车转个遍,又出后车门,靠在车尾围栏里看四周风景。
才三年不见,这条他们自己建起来铁路竟变得陌生。
与铁路相并大道拓宽近倍,路上人流如织,乘马坐车、道旁行走,遇上火车时无不放慢速度,满目艳羡地看上阵。路两旁原是荒地处则建起连片店铺:有是青砖红瓦小院,有仿经济园建成钢筋水泥平顶小楼,也有些木支茶水棚子,尽有人在里面吃饭、采买、修车换马。
不光路上公子、客人,就贩夫走卒也穿得整齐干净,衣上绽线、补裰地
能比,等到铁道铺至全国,山西煤、陕西石油、武汉钢铁、江南布匹、湖广粮食等物都可以方便而便宜地运输到全国各地。大批壮劳力都可以乘此离开故土,到大城市工厂打工,不须完全指天吃饭,在灾年也能有个养活全家出路。
戴上滤镜之后再看那个丑丑火车头和简陋车皮,就觉得显出股重工业特有粗犷厚重之美。
宋时展开折扇,在胸前轻摇,惊喜地赞道:“好车!”
不只他忍不住夸赞,左右学生们都伸长脖颈盯着列车,响起片鼎沸惊叹声。就连桓凌这样端重自持人也从喉中发出声轻叹,不觉迈步向前,要更仔细地看看这辆车。
他当初看过宋时画高铁和列车,也看过两家亲友寄来照片,当时已对着图像估量过火车大小。然而他穷尽想象,也不及今日亲眼所见,令人心折意荡。
他甚至浑然忘却自身,径沉浸在这巨大机车带来冲击中,直到右手被只温热柔软、指间却结着少许薄茧手握住,才从沉醉中清醒过来。
回首望去,双湛湛明眸和更加耀眼笑容就霸道地闯入视线,占去他全副注意力。宋时稍稍加几分力道抓紧他,和他这个初次见到火车人般兴奋地说:“走吧,去坐车!”
列车外形粗糙,客车厢里头却装饰得十分整丽,全用木板内饰,座位上裹着湖丝桌椅套,摆着软垫、引枕,仿佛比他们家厅堂装修得还贵气。
二人自前而后,边走边看。
宋时摸过光滑绸巾、厚实棉垫、光滑榉桌椅,啧啧叹道:“不愧是太子殿下特为咱们安排列车,装得这样漂亮,上……这辈子也不曾坐过这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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