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深感世风日下,啧啧两声,拿起那条被人嫌弃手帕就要擦嘴。快到眼前那发现那方小帕子已经在他手里染上地图,顿时也领悟到桓凌拒绝他心态。
反正早晚是要油,就这着吧。
他悄悄地团手帕扔到身后,舔舔唇,若无其事地继续剖起贝壳。
过三月,对虾渐渐下市,鲜肥海蟹和皮皮虾又上来。刚下船梭子蟹和皮皮虾拿大蒸屉清蒸,香味直能飘出院子。满锅红蟹紫虾,不需青红椒圈提色,不需麻辣锅底提鲜……
可还是有辣椒好。
是跟着他们多少年,此时天色又晚,海岸上还在捡贝壳人也不多……
他叫宋时撩再撩也有些火气,再剥肉便不给他,而是自己口咬住,而后在师弟调侃笑意中喂过去。
宋时笑容顿时凝在脸上,眼中闪过丝慌乱,也忙忙地去看周围有没有人注意。
还不等他看出来,半块弹软贝肉便被抵进口中,眼前那张带着几分得意笑容稍稍拉远些,重新清晰地映入眼底。
那张脸上笑容飞快收起来,摆出副云淡风清之态,低头摆弄着那盘贵重贝肉。
算算时代,估计大郑自己不搞地理大发现话,他这辈子就吃不上辣椒。
可就算从现在开始搞造船业,等搞得起环球航线,他也不知得有多大岁数。或许晚年跟桓凌起隐居在林泉间,莳花喂鸟,或是在儿女照顾下坐在庭中摇椅上说话,会忽然听到海外捎来新美食消息……
宋时咬着满满扎实蟹肉大蟹鳌,回味起香辣蟹、香辣虾、麻辣小龙虾味道,心中颇觉怅然。
桓凌正剥皮皮虾背上硬壳,见他副若有不足模样,便把露出半虾肉和虾籽掰下来递到他嘴边,哄着他:“尝口,这个是母虾,黄满得很。”
梭子蟹没什黄,皮皮虾黄却结结实实地
不过唇上沾酱汁竟都忘擦,也实在淡定不到哪儿去。
宋时见他也紧张,心态顿时好许多,舔舔唇,扔下剖贝壳小刀,从袖里掏出个手帕朝他晃晃:“师兄嘴上竟沾汁水,甚不体面,来,为你擦擦。”
他手上沾酱汁更多,还有些从贝壳上沾炭灰,蹭到手帕上就是片棕黑印子。桓凌拦住他腕子,将那半白半污手帕挡下来,轻轻摇头:“不必擦,这儿还有碟子东西,待吃两口又要脏。何况虽然沾些汤汁……”
他不要帕子,却趁宋时专心听他说话时微微倾身,在他唇上辗转半晌:“时官儿唇上却干净,多蹭蹭就好。”
这个小桓,脸皮居然变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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