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忆及旧事,只觉着周王住在宫中还是眼前事,甚至他和长孙般大小,爬在自己膝头看书也只是几年前。当年那小小个孩儿竟就长成能镇边安国大人,连留下孙儿也能坐在他膝上,被他牵着手描字。
皇儿长大,他这个做父皇也老……
天子看着自己手背已不再光滑皮肉,轻叹声,吩咐道:“今晚去钟粹宫。”
看看马氏和皇长孙。
自去年周王妃去汉中,皇孙养在马氏宫中,但他想见孙儿时多半是接到身边来,很少踏足钟粹宫。如今再见,贤妃仿佛已失争宠之心,不再像从前那样盛妆打扮,脸上粉扑得淡,眉梢眼角也可看得出年纪。
遗者”之相。
这封奏疏经急递铺送回京师,到得却比周王行回程更快。
新泰帝细细翻看着周王送来奏疏,透过简短文字遥想雄伟高旷边墙,遥想着九边雄师赫赫威仪。
也想着他长子长得英锐健气,策着骏马踏遍边城模样。
这些年惠儿倒也在汉中那地方待得住,不曾上疏求父皇召他回京陛见,只在每次巡边路过京城时才上道本章。也幸好他还记得上这道本,不然朝中这些大臣都是避事之人,有谁会上疏替他说句话,叫他回来陛见?
而他自己,还比贤妃大上两三岁。
新泰帝看着贤妃眼角遮掩不住细碎纹路,不禁抬手摸摸鬓角——那里早几年就已生白发,他每每使人拔去,过不久又能见着。
他心下感慨时光易逝,倒不在意马氏脸上添这些细纹,反而平添几分怜惜,问道:“这些年惠儿绝少回京,桓氏又去汉中,再无早晚问安之人,你独居宫中,可曾觉得冷清?”
马氏如今虽稀见圣驾,却仿佛比从前更从容,福身答道:“如今臣妾常得皇后娘娘相召说话,又有贤儿见养在臣妾宫中,怎会觉得冷清?今日得见陛下,已是意外之喜,妾万不敢有抱怨。”
新泰帝见她谨慎,便笑着说:“你还是这般谨慎。朕今日来,只
新泰帝低低叹声,问阶前伺候王总管:“从辽东镇回京须得多少时日?”
辽东至京城算来也有两千里地,回来正好赶上新年。
天子便点点头,吩咐道:“去库里选些东西赐到周王府,叫周王回来住得舒服些。也叫内务府给贤儿备下东西,等他父王还京,他总要回王府里陪几天。”
贤儿自小没怎见过他父王,合该叫他们父子团圆,亲亲热热地多相处些日子。上回周王只在京待没几天便回去,这回便叫他多耽些日子,至少过元宵再走。
他有几年没在宫中过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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