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住在卫所里,没有上下水,吃用水都是在外头大缸里存着。外头有士兵见他取水,主动要帮他,他只轻轻摇头,阻止那士兵。
他要给时官儿写信,怎能叫别人沾手?
桓凌想着宋时上台讲学时洒脱渊博形象,从缸边取个瓢,欲将水舀进砚滴里,却从微微波荡水面上看到张含着淡淡笑意,深深欢喜脸。
嘴角微抿,眼睛只稍稍眯起,尽力克制着、保持着平静自然神色,然而那片欣悦之情却是从眉梢眼角、从每个毛孔流出来,遮也遮不住。
难怪他看着周王神情有些熟悉,他自己好像……好像经常露出这样神色。他不晓得自己平常是否看个信就会这样,但从前早上对着镜子挽发,看脖颈、胸前是否有痕迹要遮时,若从水银镜中看到时官儿从背后向他走来,他就忍不住要露出这样神情。
府也合该支持二。
她身边有两个已嫁人使女,都是读过四书五经,也看过宋大人和她兄长理学文章,因已有夫有子、不合再在内院服侍,她便放她们到女学院做先生。
周王看罢这信,便叫人寻桓凌来见,见面便把书信塞给他,温文地说:“舅兄可收着宋兄家书?方才看元娘信,她信中说,正帮着宋兄建女学校,这可是朝前所未有大事啊!”
元娘帮着宋先生办女子学校!
想她初嫁入宫时,还是个心只读圣贤书清高少女,如今却是个尊重贤士,和睦家人,怜惜百姓,主动遣人教民间女孩儿读书贤王妃。
桓凌其实也收着家书,汉中府书信就是夹在王府书信、包袱里寄出来。不过周王满面光彩情状莫名令他有些眼熟,他便不提自家收着信,听周王从头讲遍。
周王讲心满意足,带着几分强自压抑也压抑不住喜欢和得意,吩咐人送他回帐。桓凌感叹声妹妹长大,更感叹自己不在汉中,没能与宋时并肩做起这件大事来。
不过等他回去……
他和宋祭酒样是夫妻和美、儿女绕膝人——虽说两人侄儿和侄女还没正式过继过来——教女学生也不必避什嫌。后世哪有个学校只有个理科老师?等他回去,正好与宋老师轮换着教学生。
他铺开纸张,当即便要回信。但提笔时发现砚滴已干,便出去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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