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其实早从邸报上知道宋大哥中试消息,桓升与宋家有走动之后也赶紧给堂弟捎信,好叫他在宋时面前能抬起头来。不过看信原不只是为看个中试消息,更为从纸墨间看到家里人如今过得如何,身体可还康健,透过文字略解思乡之苦罢。
桓凌去要陈酿白酒,让人送上几样精致小菜,与两个银烛台并摆在炕桌上,边饮酒边听宋时念家书。
听着听着,他便不知怎绕到桌子另侧,连自己酒杯也捎过去,斟上酒喂到宋知府唇边,不时又夹上筷鱼鲊、鹅脯、酥炸河虾递给他。
宋知府吃得唇色嫣红,脸色微醺,念完封信才忽然想起来自己是来投奔佥宪大人
趟,剩下日子他基本都是住御史御门。
虽说如今他都不必找理由,公然就跟桓御史出双入对,不过今天有学生来住,他又可以当天不循私情,为教育事业献身好领导。
他命人去厨下安排酒肉,给这些学生接风洗尘,自己拿着家书到堂上看遍,晚上便扬眉挺胸地去周王府。
王府门子如今见着他就和见着府里属官样自然,句话也不多问,直接开门。
宋大人好容易又有堂皇借口,却说不出去,憋着口气到御史院里,见着桓凌,非要冠冕把,依着下属身份求他:“今日有赴京应试本府学子回乡,下官不忍他们奔波劳苦,便留其暂住在汉中府衙后院。只是如今院内未免嘈杂,下官尚有文书要看,禁不得吵闹,不得不来求佥宪大人容留。”
桓大人连忙双手相扶,叹道:“宋府尊何须如此。咱们同在汉中府为官,向又相处得默契,何事用得着个‘求’字?”
莫说只是借宿宿,便是连他屋里人都借走,他也没有半个“不”字。
“这院子也局促,收拾不出像样客房来,贤弟若不嫌弃,不妨便在这卧房里委屈宿,咱们兄弟二人秉烛夜谈。”桓大人有意提携下属,抓着他腕子将他领到自己卧房,只见靠窗大炕上铺设着绣枕锦垫,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两套被褥,看便是小夫妻住地方。
桓凌迎面看见两人惯睡床、惯睡被褥,眼前就忍不住浮现出平日情形,忽然有些压不住笑意,轻咳声,将宋时按在炕边坐下:“宋贤弟少坐,愚兄去倒杯酒来,喝好安神助眠。”
宋时拱拱手,腼腆笑:“下官不敢白白叨扰大人,便将些乡里消息告诉大人罢。今日寄住府衙学生们替下官捎几封家书来,提到家兄中试,大人堂兄到舍下祝贺之事,大人可要看看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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