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老起脸皮问道：“却不知这弹簧是何物，可否许下官
见？”
宋时笑道：“自然，熊兄到
经济园中便可得见，还可见着精炼磷肥
地方。”
不过进他厂区要改穿窄袖束带衣裳，鞋也要换成平底鞋。
熊御史花早上打扮得漂漂亮亮，宽苏样儿大袖直身、扣玉带、踏粉底官靴都被换下去，委委屈屈地戴上口罩、软脚幞头、薄底皮靴，跟着宋时进造弹簧厂房。
然而进去他就顾不得衣裳，因为那厂房里都是和他般打扮人，围着两台铁架、大理石面台子在忙碌。
小院，同他两人共往汉中工业园去。
——他带来那些工匠自然早有人送往工业园见习，早前来十位御史近来也爱住在学院，早晚乘班车去经济园实习，所以熊大人昨晚是个人住。
他昨日忐忑半宿，今晨又等候半天，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见到来接他宋时。
他简直喜出望外，路只觉得天地宽阔，道路平坦，坐那车子都似稳当许多，有时候甚至感觉不出乘车时该有颠簸。
他以为是自己心情好，又以为是路好，特地轻轻拍宋时记马屁：“这汉中府在宋大人果然处处不凡，连这路都比京里平坦，坐在这车上直如坐
家里椅子，便是人抬轿子、肩辇都不如这车稳当。”
有往上递细铁条，有把铁条压在那台上根铁棍上，再用另个紧固台上铁件儿压住。有踏动踏板，踏板勾连着个轮子，带动那轮子转动。
转出来铁丝便成紧紧压在起个空心圆管，又有人拿着极厚实钢剪子剪断。断铁丝管落到地下个箱子里，落得多就有人过去搬走。
这些人竟是各干各，几乎看都不看别人活计，只将自家手里那些事利落地干完，有空暇甚至在旁坐
他以为自己是在用力吹捧，却不料误打误撞说都是事实。
宋时谦虚地说：“也不是哪里路都修得这
好。不过从城里到工业园官道要走运矿石、肥料大车，原先路面不好地方就段段地修起沥青马路。不过这车子乘着不忒颠簸，倒不光是为路面修得好，车箱底下装弹簧减震。”
弹……簧？该是按便弹起来机簧？
熊御史从京里来时以为自己已经看完汉中经济园卷宗，甚至问过宋时父兄、家人，对他这里已该是摸得透透，却不料路上随便说几句话，就又引出新东西。
当然他也不怕这经济园又出新物，甚至已动寻他要些弹簧回去，将来自己往四方勘矿时安在马车上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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