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建得四四方方,不甚有书院风雅俊秀气质学舍前,便听身后片马蹄声疾奔而来。桓凌心中若有所感,抛下车厢对面正在询问为何只“三下乡”而不多下几种周王,将身子探出车外,隔着大门看去。
那队骑士都穿着修身绿色大衣,腰间系着宽腰带,头戴毛线帽、口罩,身姿身挺拔矫健,几乎分不出谁是谁。
可他才看眼,便认出催马跑在最前头那人腰身比别人都要细些、仪态比别人要超拔些、肤色比别人白皙些……眼睛比别人都要温柔明亮,眼波脉脉,尽落在他脸上。
他倚在窗边用口型默默说“时官儿”两个字,见宋时脸上唯露在外头对眼眸微微眯起,才撤回身子对周王道:“殿下,宋大人已至,下官先去迎他迎。”
周王尚未得解答疑问悬在空中,轻轻“哦”声,吩咐内侍:“车驾停下来,就在此与宋大人见礼,不必进学舍。”
说是年节下空闲无事,要带着学生下乡。只怕是离得远,还没赶过来吧。”
下乡做什?难道他已自在汉中府培养起会种嘉禾弟子?
众人眼中亮,连忙问他们去哪里,跃跃欲试地想去田间看他教学。唯有桓凌是有经验,低声对周王说:“时官儿恐怕不是到田间教学生如何种稻麦庄稼,而是去乡村间教导庄户们些知识。”
不光教导知识,可能还要带着些官伎、艺人给乡民排演大戏。
这种活动看似有些不庄重,不合他朝廷命官身份似,其实是为教化百姓而行,望周王体察他本意,别为表象迷惑,误会他行事。
见过礼后,正好看他们如何“三下乡”。
随行来众位学生也猜出他们身份,各自下车下马,准备行礼。宋大人那马冲进来却有些快,又是直奔着周
周王见他这样谨慎,也低声回应道:“小王自然不会误解,不就是如同立春时府衙用倡优小唱们排戏演春样?”
样是为教化百姓,安定民心,他这个做亲王与跟来大臣们都会体谅这道理。
——毕竟他是能种出嘉禾人,哪怕今日他说必须请神做法才能种出来,只怕众人也要捏着鼻子先学做法。
他们郎舅两人在后头说悄悄话,前面几名庶常、御史、员外郎们已经开始后悔之前叫人请宋时过来书院相见。若早直接去找他,说不定现在就能见着宋大人如何手把手地教学生种地,如何看着苗叶便能预测出地里冬麦或蚕豆能收多少斤。
众人面往校舍走,面或在马上、或隔在车窗或议论叹息,遗憾错失这个看他教学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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