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失仪,少也要罚俸月,实在是无妄之灾。
然而他们千般隐忍、万般吞声,也还没能拦住圣上自己觉着宋时像个炼外丹,主动问桓凌:“你等在汉中府竟还学丹道方士?怎想到以硫黄制酸?”
那烟气是飘在空中,如何洗得它?
桓凌神色凛,敛衽躬身,先替宋时洗白学道家方术误会:“陛下明鉴,宋大人自幼饱读圣贤书,怎会效法方士?那些道士炼丹药是为服食升仙,宋知府制化肥则是为尽牧守之责,令百姓丰衣足食,朝廷钱粮丰足。其所出之心不同,所行之道不合,所化生之果自更殊异。”
他眉峰如剑,声音铮铮然如金石相击,字字恳切地说:“昔日宋大人知有北方边关流民寓居汉中,无以维生,便建经济园收纳流民,又教其炼煤
煤烟中毒物用酸水融合,以毒攻毒……他这不是积肥种田,是学炼丹术吧?
可寻常道士炼丹,那也是直接把煤扔进醋里烧炼,没有把煤烟通进去……汉中府里定是藏着个海外神仙方士教他练药,不然宋时这个自幼读书、状元出身文人,就是积肥也该和老农取经,用些人听过东西,怎突然就想起要把烧过煤烟通入酸水里?
身为朝廷大臣,却学炼丹术,真是……真是个弹劾他好机会!
论起来,宋时当日句“毋以妾为妻”,不知坏多少人前程,恨他人只怕比恨周王还多。若非圣上早将他放到汉中府,他名声又太高,谁也担不起杀害大郑第二位、当朝唯三元才子罪责,只怕早有人收买刺客杀他。
如今他甩出这大个把柄,几位皇妃娘娘亲族、门人心中阵阵心胸开朗,手中玉圭都竖起来,就要出班进谏。才要出列,抬眼看到殿前肃然正立,向天子细细解释着“硫酸非流酸,乃为取硫磺精华,可融化铁石烈性酸液”桓凌,他们喉咙却忽然有些干涩。
他们连硫黄都烧炼,万真个学会炼金丹呢?
宋时炼肥料都能把普通禾稻化生成十三穗嘉禾,炼出延寿仙丹服下去,这人又当如何?
这刻他们全然不顾考虑自己身体,自己能否延寿,只想着个同心思——不能弹劾他私炼金丹,万不可叫圣上动起召他回朝炼丹念头来!
宋时此人虽是翰林储相出身,却不以清流自持,连肥水这样肮脏之物都肯亲手制造,谁敢保证他就爱惜身后名,不献金丹以媚上争权?
几位原本急着弹奏御史又急急忙忙咬紧牙关,咬得太快险些伤舌头,失口发出呜噫痛呼,反被纠察大朝礼仪同僚记失仪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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