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怔怔看着他脸,企图从他脸上看出这是真话还是他在做梦,跟车差役们都忍不住叫几声大人,想问问大人说是真是假。两位长史也是有常识人,连连摇头,对周王说:“宋大人这话说得也未免太高,哪有稻子亩产能到五百斤?有三四百斤就算极高。”
连四百斤他们也没亲眼见过!
南方亩产高,那是年两熟、三熟之故,却不是茬稻就能收到五百斤!
面对众人质疑目光,宋时不过矜持笑。桓凌袖手站在农田旁,心中潜涌着骄傲,替他回应众人:“此事能不能成,不在咱们眼下信或不信,须待秋收再看。若是不成,便是宋大人白折腾回,扰百姓耕作,们两人愿掏出俸禄弥补这些借地做试验田人家。可若是成,三位大人又当如何?”
若真能成,这岂不是利在苍生大计……
农连忙放缓脚步,踢着苗间土地走上来。
随着他步伐,道道涟漪在水中划开,似乎还有小鱼在他脚边露头,摇头摆尾阵后又游回稻田。
周王“咦”声,指着禾田道:“这田里还有鱼?怎,是溪水里带进去?”
不,是特地在这稻田里放养小鱼苗。这种水稻稻杆粗壮,经得起鱼啄,到割稻时鱼也大,起捞出来卖,稻农收入就能高些。这些鱼还能吃水里蚂蝗、孑孓之类,稻田能少生虫害。
反正现在还没制出氮肥来,这片稻田里施全是有机肥,顶多底肥里掺些磷块岩粉,不怕化肥污染,养鱼又不耽搁施药,有益无害。
杨大人心潮澎湃
他从容解释道:“下官在不同环境、土质地方都要开辟试验田,针对土地、粮食品种不同配比不同肥料和栽植手法。这片稻田所种是茎杆粗壮矮种粳稻,可以放鱼,换成细杆就不能兼养鱼。不同种水稻栽植和肥料配方不同,而旱田中种那种大豆又与水稻不同,别处还有种油菜、瓜茄,又有别配方……”
田方,就为试出最高产配比。
其实稻田才是他准备最多试验田,毕竟朝廷收粮都是收水稻,市场上粮价最高也是水稻,水稻就是他们府里命脉。只要水稻亩产能达到五百斤,汉中府经济民生就稳,甚至可以抽出部分农门专门从事重工业生产。
这在不懂行周王听来,只觉得肯定是高产,值得高兴,而在懂行人听来,实在就像天方夜谭般。
汉中虽然是温暖湿润盆地地形,但内陆地方究竟比不江南、湖广鱼米之乡,年平均也就产两石,也就是三百斤粮,若能产到五百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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