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青梅竹马大春哥却是涂素面妆,双眉飞扬,脸上搽着白粉,虽然穿得也和杨白劳般破旧,人看着却十分俊秀英朗。
看到大春哥这好形象,宋时不禁开始想象戏中宋舍人——他是化什妆?会不会为显他威严给他重彩勾脸,或是挂个髯口?
他也算是这部戏灵魂男主,戏份比大春哥都吃重,该怎算番位呢?还有打酱油大桓……桓通判,唱诸宫调时只有两句词,改编杂剧之后也得加几句念白吧?
想想还真有点儿小激动呢!
演到武平大水,宋舍人要出场时,他便偷偷隔着袖子扯桓凌把,朝他飞个眼风,得瑟地挑挑眉。桓凌险些叫他逗笑出来,忙低头抬袖掩脸,只肩头微颤,形象总算融入旁悲切愤恨人群中,没被拉出来痛批。
戏班老板熟人待遇果然就跟普通围观群众不样。
李少笙把他们领到最里圈,还从帐篷里拿两副胡床来问他们要不要坐。宋时忙摆摆手,压着嗓门说:“只把们当普通客人待就好,别太引人注目……”
后面冷淘摊子老板要知道他名字,肯定得大张旗鼓地给竹筒饭产品起上沾着他大名新名字,说不定还得写个软文营销。
他们本就是打算站在台下当普通客人,此时能站在圈内看戏,已经十分满足。
离得越近,越看得出台上唱戏旦角就是他当初给祝姑姑搞舞台妆容。唱词却是被人修改过,比孟三郎写还要细致温婉些,改些诸宫调中入声字眼儿,以贴这北曲曲调。
到第四幕开头,丝弦交响,名正末、两名副末划着个好似新春唱“鲍老”旱船登上栏车。两个副末作丑角打扮
念白也好、唱曲时咬字音也好,唱念出来确都是标准京师口音,台下观众都认可。
也不知他们才进京几个月,哪儿找来这好戏班子。宋时简直要佩服这两位效率,先为他们演员和编剧鼓鼓掌,带着更多期待看起这场改编杂剧。
杨喜儿唱罢第支曲子,杨白劳等人便轮番上台。
喜儿打扮得领先时代六百多年,杨白劳却是个寻常福建老者打扮,染着白眉白发,衣衫上打着显眼补丁。唱王世仁则勾着花面,眉毛画得极浓,眼框边勾白,唇边、下巴带髭须,穿着大红色苏样长衫,派土豪气息。管家穆仁智就是由刚刚唱艳段副末唱,只换身青色茧绸山,脸上涂白妆墨,看着越发滑稽可笑。
其余杨家邻居王大娘、王世仁之母、帮着喜儿逃离王家张二婶倒都是当世常见打扮,并没做浓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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