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底都察院会推结果出来,他重新回到都察院,越级升作五品给事中,伯父也升任正四品通政司左通政。两位坐监读书堂兄也在鸿胪寺挂个八品虚衔,而桓文因只用生员功名,被拨进国子监读书。
桓家上下都裁新衣,重粉庭院,派喜乐气氛。唯有桓元娘叫兄长点破这桩喜事背后危机,欢喜得便不那纯粹,怀着几分向往与忐忑,慢慢熬到正月初十。
正月初十清早,桓元娘便换上燕居冠服到祖先灵前行礼斋醮,而后便在礼官引导之下拜受祖父教诫,拜别伯父、伯母、姑母等诸亲长与四位兄长。
拜别亲兄长桓凌时,她脸上难得露出点脆弱,他兄长也不再说什教训她,只怜爱地说声:“元娘,珍重。”
她用力看着兄长,似要将那张可以让她放心依赖脸容印入脑海中。
即将举行,却又被圣上以充实私库为由阻止,也是真。
她这场婚真能平平安安地结成吗?
桓元娘心点点沉下去,看着对面神色沉晦兄长,却不肯低头,咬牙道:“兄长说都记下。但兄长当初既曾说过要遂心愿,如今也请别忘记旧愿。”
桓凌从胸中深深吐口气:“你是唯妹妹,怎会不管你。但盼你以后遇事能与说声,多思量二,不要被权势二字遮眼。”
桓元娘低头答应,忽然又想起事,问道:“那前头和宋家那桩婚事……”
将要告别时,旧日怨气都已模糊,只余兄妹之间满含亲情记忆。兄长待她虽然不够体贴,但那些教训毕竟是是为她好,只为她这个人好,而不算计她将来能给自己带去多少好处……
她带着满心思虑换上翟
桓凌疲倦地摇摇头:“宋师弟与咱们家人不同,眼中只有公利从无私利,你永远也不必担心他害你。”
桓元娘忽然有些哀凉悲愤地笑声:“宋时与咱们家人不同?在你眼中祖父与谋都是私利,只有宋时样样都好吧?可们这般汲汲私利又为谁呢?难道宋时能撑起咱们桓家?”
岂止是祖父和妹妹,连他自己心中也只是私利为重,比不上时官儿那种不计荣名、心利国利民气度。
桓凌微微合眼,叹道:“你嫁周王,从此便是皇室之人,该谋是天下万民之利,桓家将来与你出嫁之女何干?你以后若能将百姓利益放在心头,做代贤后,咱们桓家家风清正,不愁将来不兴盛。”
他与元娘之间仍有分歧,但至少叫她知道自家真正处境,不要听外人引诱,胡乱去不敢碰权力,就能安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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