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又往怀里探手去摸帖子，却摸着衣襟有些湿，还有些粘手。他不由往下看
眼，只见身上
湖丝长衫胸口沾片有些像手印、不规整暗红印记。
他眼前再度浮现出宋时那两只膨肿又沾满血肉怪手，再搭着鼻端浓烈味道，干呕两下，几欲吐出来。
宋时连忙吩咐：“拿桶来！别让徐公子吐在地上！”
几个差役飞快地搬桶来，往他面前怼，紧张地说：“公子可吐准，这片地面离着抛尸地不远，说不准地里细搜搜还能搜什
脚印、血迹之类线索哩。”
徐珵叫他说好像专来拖后腿、妨碍人家执行公务似，气得吐都不想吐，把腰带解开，衣裳往桶里扔，叫跟来两个娈童给他取新衣裳换上。
，拿竹签子扎下就行。”
他叫人取干手巾抹抹徐珵衣服上碎肉，取个原本预备沾取尸身口鼻内残存污物新竹签，照着他人中重重扎下去。
没过多久，徐珵便“呃呃”地叫着清醒过来，伸手去按扎成绛色人中。他才睁开眼，便看见身周站圈人在低头看着他，离他最近正是他要找桓通判和宋舍人。
两人都关切地看着他，问他感觉如何。
感觉……人中有点疼，周围气味有点大。
还好桓通判是个体谅才子好官，叫人带他到通判衙门后衙沐浴更衣，又教送死者妻子宁家，自家师兄弟带人在枯井附近查看抛尸者留下痕迹。
凶器、血迹、脚印、马蹄印、车迹、碎布丝、折断草木、地上翻起颜色不同土块……两人带着差役细细搜检
徐珵坐起来摸摸人中，被身周那股浓浓气味熏得作呕，蓦地想起宋时那双可怕手，下意识往后缩缩身子，朝他袖口处看眼——宋时正伸出手来扶他，双纤长白皙手亮在空中，既没有他刚才看见血肉污渍，也并不曾亮晃晃地肿着。
他下意识问道：“难道
方才看错？宋兄手……”
宋时看着他胸前那片和人中上隐约血渍，尴尬地笑笑：“方才宋某在帮桓大人验尸，戴羊肠手套上沾些血肉，不大干净。先不提此事，徐兄方才忽地昏迷过去，想是缺水，还是先喝些水再说话。”
便有差役来搀扶徐珵，捧来水囊给他。他随行来两个优童反被挤到后方，眼巴巴地看着他，盼着他赶紧想起他们，让他们上前服侍。
可惜徐才子是怀着大计来，只顾说着“在下受苏州府诸位朋友相托，特来请宋兄到苏州参加场鄙府名士办讲学大会”，自家身上气味尚且顾不得，就更不记着身后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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