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遍地勋戚子弟,还有因杀贼立功入监,被鞑靼掳掠后反而带着马匹逃回来,献马有功入监……怎来也不新鲜。众人便也没多问,换衣裳、互通名字,便回去接着受学正训导。
朱諲见新生衣着整齐、长相不丑,精神也爽利,都有国子监生样子,便微微颔首,教训道:“本监监规森严,不似你们在县、府学时,想去便去、想歇便歇。往后早晚通要点卯,须得在在讲诵簿签下天所讲所诵所习,以备稽考。平时只许在学斋肄业,不许随意到外面嬉游。”
群学生在下面唯唯应声。
朱学正又约束几句纪律问题,叫斋夫出去叫四个老生进来,给新生们介绍:“这四位是今日轮值斋长。辟雍六堂每斋各有名斋长,每天轮选四人轮值,便是管束你们这
入学考结束后,学正朱諲便叫斋夫给新生们分发新书,拿方巾、玉色襕衫和软皂绦组成成套监生校服,让他们回去换上。
新生都往外舍号房更衣,崔燮虽不住校,也跟着混进号服,坐在别人床上大大方方地换衣裳。
他个子还没长成,肩也薄,还不是能撑起衣服年纪。同样大小襕衫,别人穿着都合身,他穿起来襟摆却都拖在地上,只好提起块叠在腰间,然后将衣袍裹得紧紧,用软绦连绕几圈勒住。
号房里其他监生不禁笑他:“好合体直身,叫朋友穿,倒穿出魏晋风度。”
崔燮挨着人家床边走两步,先确认衣裳不会散开、走路不绊脚,才朝人淡淡笑,曼声吟道:“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
这话他也不记得是谁说,反正是个名人名言,把新同学们也都震住。那个带头儿笑话他中年监生叹道:“少年捷才,倒不该以貌取人。”于是问他:“敢问这位朋友上下?是官生、是恩生,还是举监?”
官生是指品官依例荫入国子监子弟;恩生是指天子特下恩旨许入监,往往以殉职于任上文武官将之子为主;举监则是会试未中三甲,却在乙榜上举人。能分到诚心堂俱是已通经书,几乎没有纳粟入监例监生,而捱贡入监少说也该三十往上,甚或有到四五十。
光看崔燮这把年纪,也没人觉得他会是哪个州县学里挨贡上来。
崔燮低调地说:“崔某是恩生,但并非受父祖之荫,是蒙天子特旨加恩……”家里人都还活着呢,同学们不用举哀。
众监生都是刚贡入京,消息不灵通,自然不知他是个得皇上青眼神童,只当是个朝廷遇上什喜事,或家长送上什祥瑞加恩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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