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该怎写?作个时文简直跟给甲方做方案样,还没写就心塞!
林先生颇有心得地叹口气:“到考场上就看你撞得上撞不上主考喜好。撞上你就是闭着眼作也能取中,撞不上就如新妇嫁进丈夫薄情、婆母苛刻家里样:清丽不是,庄重不是,用典不是,不用典也不是……怎做都是错。”
他素来严肃脸上竟露出丝幽怨神色,仿佛怀念着某任蹂躏过他考官,崔燮忍不住偷看两眼。他稍稍察觉,便借着喝茶掩饰面色,缓声说道:“县尊这样看重你,想来你县试步是不成问题,只是府试、道试时还要多揣摩府尊和提学官素日作文章,迎合其喜好。”
林先生说到这里,崔燮倒想起戚县令平常也爱作文章。他还曾跟县里书童说过,等县尊出文集,自己也要买本。既然他现在有书坊,县试前也该揣摩下主考文章,那还不索性给戚县令印套书?
反正《沈园诗集》都能卖出二百多本,戚大人那些游记包装个小清新风格,应该也能卖出不少。
读书人不都讲究“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他虽然没法帮戚县令捞什政绩,进迁安名宦祠,但至少能让他文章流传下去,将来编地方志,说不定编者也会在《艺文》卷里录他个篇半篇文章。
他稍稍走神会儿,很快又警醒过来,盯着林先生,生怕自己方才听漏什。好在林先生自己也正沉浸在对不知哪任考官抑或是科考本身怨慕情结里,没注意到他异常。
他提起笔随意记几句,林先生神游归来,看他记下自己说过要求,便嘉许地点点头,继续讲:“古人文章,有骈文、有散文,时文里也分骈、散二部分。开头从破题到起讲为散句,中间八比相偶相对之句,就近似于古之骈文,但对仗要求不那工整,只要文义并立相对即可。八比之间又有散句过接,最后又以段散句结束全文,总归本题,这便是经义文全篇结构。”
这回他并未拿程墨集让崔燮看,而是专门作篇短短范示文章,指给他看:“文章要承发题旨,要议论,借古人之口发你心中之声,全在这八比偶句之中。其中二比领承‘题前’,也就是古人说‘起承转合’中承部分。要写虚不写实,扣住题目发出自己议论,以提起全篇之势。”
林先生那篇文题出自《论语·八佾》,题文“子谓《韶》尽美矣,又尽善也”。承题二比便是领承起讲部分所说“《韶》乐彰显大舜功德之盛”意思,不沾个美字,而从奏乐笙箫琴瑟与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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