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麦一愣,随即便想到了徐静所说的子侄便是自己了,想当初两人一同赶往青州时,被商易之的斥候抓了,当时便是商量了要扮作叔侄的。可当时他们两人一个是刚刚出山的酸腐秀才,一个是整日里只想着保命的无名小卒,别说扮叔侄,就是扮父子也没人会说什么,而现如今他们身份已大不相同,再说是叔侄,这不是明摆着糊弄人嘛!
见徐静扬扬自得的模样,阿麦颇有些无奈地问道:“先生,你姓徐,我姓麦,你见过不同姓的叔侄吗?”
徐静被问得一怔,转头看阿麦。
阿麦无辜地看着他,拉了拉嘴角。
徐静捋着胡子思量半天,又转头试探地问道:“要不就是侄女婿?”
阿麦不语,拿了擦脚巾走过去,在床边蹲下身默默地给徐静擦脚,待两只脚都仔细地擦干了,这才轻声问道:“先生怎么来我营中了?”
徐静被骇得一跳,手中的书差点都丢了出去,抬头见阿麦还蹲在床边,连忙把脚收了回来,惊道:“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想吓死老夫不成!”
阿麦笑笑,站起身来,解下身上的大氅,答道:“今天刚到的大营,没有宿一夜就赶回来了。”
张士强从阿麦手中接了大氅过去,又帮她把身上的铠甲卸下。徐静趿拉着鞋从床上下来,围着阿麦转了两圈,上下打量了一番,乐呵呵地道:“看来还是盛都的水土养人,只去了一趟就显得灵秀不少。”
阿麦笑得无奈,“先生莫要笑我。”
阿麦一脸平静地看着徐静,问道:“可您有侄女能嫁给我吗?”
徐静那里尚未答言,张士强已是闷笑出声。徐静翻着小
张士强又从外面端了清水进来给阿麦净面,阿麦本已用手捧了水,要向面上撩的时候又突然看到了那水盆,这水便有些撩不上去了。
徐静何等人物,哪里会看不出阿麦为何洗不得脸,嘿嘿笑道:“你帐中只这一个盆,老夫就不客气地用了,你且放心用,老夫不常洗脚的,大多都只用来洗脸。”
阿麦手一抖,手中捧的水几乎都漏了个光,这脸更是洗不下去了,心道你还不如每天都洗呢!张士强那里偏没眼色,见阿麦仍愣怔着,连忙加了一句道:“大人,我刚刚已经仔细地洗过盆了。”
阿麦哭笑不得,只得甩干了手,装做无事地问徐静道:“先生还未说为何到我营中了,在大营时只听张生说你走了,也不知你去了哪里,还道先生要避世了呢。”
徐静习惯性地去捋下巴上的那几根胡子,答道:“我是走了,不过当今乱世,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子能到哪里去,只能来投奔我的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