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捉到这些猎物给大伙分下去吧,先垫点。”阿麦吩咐道,沉默片刻又说,“等过前面山谷到平家坳,如果还没大军踪迹,咱们就不再往西。”
平家坳,乌兰山脉深处崇山峻岭
杨墨最后留在阿麦记忆里就是他那张笑脸,眼睛笑眯眯地弯着,嘴咧得极开,方正下巴上满是青色胡楂……阿麦知道她再也不用担心他会泄露她身份,也不用算计着怎杀他灭口。可是……为什心底某个地方会丝丝作痛?
又往深山处走两天,军中食物已经吃尽,到后面大家都是在用野菜充饥,幸好现在已是早春,不少耐寒植被已经泛绿。长距离奔波逃亡,耗到现在,几乎所有人体力都已经被榨干,往往在赶路中就有些人突然倒下,从此再也没能站起来。活着人就沉默地挖个坑,把战友下葬。坑很浅,只刚刚能把人埋住,大家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力气来好好地挖。
活着人还得继续活下去,还得继续往前走。
阿麦把身上仅剩小块面饼拿出来,用手掰碎想塞到张二蛋嘴里,张二蛋死死地闭着嘴,说什也不肯张嘴。
“听话,二蛋。”阿麦哑声说道。
张二蛋却拼命地摇着头,到最后咧开嘴号啕大哭道:“大人,你们把放下吧,就是个累赘,你们丢下吧!求你们。”他趴在地上,跪不起身来,只能用胳膊撑起点来,便用额头大力地撞着地面,“大人,求你,不想再拖累你们……”
阿麦伸出手去垫在他额头下,“傻小子,现在再丢,前面力气不是白费吗?”
王七从前面拎只兔子过来,眉开眼笑地对阿麦说道:“阿麦,你看看,要说比箭法,你绝对不如。”他转头看到张二蛋还伏在地上呜呜哭着,忍不住骂道,“又他娘犯老毛病,哭,哭,哭!好歹也是条汉子,怎老跟个娘们儿似。”
王七把手里兔子脖子割开,顺手递到阿麦面前,阿麦也不推辞,就着他手,把嘴贴到豁口处闭上眼大力地吸几口,腥热兔血入口,化成温热线落入腹中。腹中明明是空,可是还是压不住恶心泛上来,她闭着眼屏好半天呼吸才强自将腥气忍下去。然后抬眼问王七:“逮到几只?”
“有个七八只吧,不过这会儿兔子正瘦,没多少肉。”王七回道,他又咧着嘴笑笑,说道,“他娘也怪,这山里畜生们好像也都知道咱们兄弟要饿疯,大点儿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兄弟们想逮个虎啊狼啊,他妈,连个毛都没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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