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6 / 6）

强老汉身体就彻底垮，三天两天就得住院。因为不是什急症。

通常就住进爱云上班这个医院里，她还可以多照顾下老人。

这次老汉住院后，田福军直忙着没顾上来看望他。今天，他准备在医院呆到儿子晓晨来换他妈时候，然后再和妻子块返回家吃饭。晓霞死后，儿子和他未婚妻子给他们老两口很大安慰。

到医院门口时，田福军关切地叮咛司机老吴说：“这儿能停车吗？要把车放到指定地点去，小心罚款！”是呀！他也畏惧他自己立下规矩。田福军到医院后，和妻子块在老人病床前坐好会，说许多空洞安慰话。

可怜徐国强老汉完全被外孙女死击垮。他那强壮身体瘦成把干柴，生命之灯看来已接近熄灭。他两眼混浊地望着天花板，无意听女婿说些什。他只从被单下面伸出只鸡爪似瘦手，抚摸着那只黑猫。

这只黑猫正是原来那只老猫死后，晓霞在黄原东关自由市场上为他买。小黑猫如今也长成大黑猫，正到充满活力年龄，膘肥体壮，四肢强健，两只眼睛闪着金色光芒。它和徐老形影不离；当然从未捉过只老鼠。本来住院部不让带动物进来，鉴于老汉有“特殊情况”，医院才破例……晓晨赶来替换他妈。田福军于是就和爱云同起身坐车回家——晓晨未婚妻在家里已为他们做好晚饭。汽车在灯光如银大道上飞驰。城市夜晚华丽多彩，弥漫着初夏令人沉醉芬芳与温馨。

田福军侧过脸，瞥见旁边妻子那张忧伤脸和头花白头发；眼前倏忽间浮现出女儿身影……他不由鼻根酸，伸出胳膊温柔地搂住妻子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