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醒过来
李向前对生活完全绝望
。
他怨恨为什
没有把他压死，而弄成这副样子又让他活着——这样活着还不如死！
是，生命对他来说，再有什意义呢？他不能再行走，更不能再开他心爱汽车；把他和亲爱大地连结在
起不再是自己血肉之躯，而将是两根木头拐杖！本来应该是他照顾老人晚年，可年迈双亲将要侍候他以后生活……而父母亲离开人世呢？谁再来管他这个残废人？他连个弟兄姐妹也没有！到时，大概只能进养老院，天天坐着轮椅，孤独地看着墙外树叶发芽、变绿、变黄，又片片飘落在地上……年复年，就这样度日过月，寂寞地等待死亡到来……死亡！为什要用那漫长时间去等待死亡？
是，尽管人总会死，但人总是恐惧死而想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是，既然活着，就应该活得美好呀！如果人活着是种受罪，那还不如早早死去，把自己永远从痛苦深渊里解脱出来！
死？
准备给市医院刘书记说明情况，她却又问丈夫：“是你签字？”
“嗯……”
“你……”刘志英下子跪倒在床边，手摸着昏迷中儿子头发，只是个号啕大哭。
她已经不再听院长和医生解释。她心里明白，他们治疗是不会错。就是错又怎样？反正她儿子两条腿已经没有——她面对只是这个冷酷事实！
这夜，悲痛欲绝李登云夫妇直守在儿子床边……天明时候，向前还在麻醉状态中没有醒来。在他床边父母亲也已经快休克。
他想：是，死。也许死对他来说是最合适。他本来就活得没什滋味，现在却又失去双腿，活着就更没什意思。
是，死
以院长书记为首医院领导，硬劝说李登云夫妇回家休息几个小时再来；他们说，医院会全力以赴精心护理……李登云夫妇回到家里后，躺在床上互相拥抱着仍然痛哭不已。
后来，他们象孩子样，个给个揩去脸上泪水，互相心疼地说着安慰话。是啊，切都无可挽回，他们都应该健康地活着，好在以后漫长岁月里，帮助他们残废儿子……上午十点钟，手术后九个小时，向前慢慢地睁开眼睛。
明媚阳光从大玻璃窗户投射进来，映照在雪白病床上。
他努力挣扎着，老半天才弄清楚这好象是在医院里。
医院？思维闪电般地复活！他迅速地记起昨天发生那幕悲剧……当目光触及到自己下部时，他闭住眼惨叫声：“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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