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字条塞进口袋,在柜台上拿起缝包裹针线,笨拙地缝好这袋南瓜籽,写上地址,寄。
傍晚,当美丽夕阳在城市边沉落时候,去北京直快列车开动。车轮铿锵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大年淳朴脸紧贴着车窗,望着广阔平原和无边蓝天,眼里涌出两颗亮晶晶泪珠。
1981年12月于北京
。他在这年付出艰辛,山上小路,路边小石片,家里煤油灯,比他周围人更清楚。
当他捧着大学录取通知书从县返回时,又次来到村前打麦场上,让身子躺在堆金黄麦秸里,尽情地让欢乐眼泪刷刷流淌。他爸,他妈,他大哥,都先后跑来。他们也者知道考上,三个亲人围成圈,个个满脸喜气,蹲在他面前,都不知该说什好。
他别什也没说,只对哥哥说句话:“哥,走后,小丽家有些活要你帮着做哩,她妈腿不好……”他哥又高兴又尴尬地对他直点头。
他告别亲爱高家村,告别雄伟壮丽黄土高原,乘罢汽车,顺着涓涓溪流,沿着滔滔大河,出山,出沟,驰过无边平原,进车水马龙、繁华喧嚣省城。他在火车站附近存放小件,买当天去北京车票,然后就想着去师范大学看小丽,离上火车还有六七个钟头,他有足够时间。
他提着包炒得金黄家乡南瓜籽,搭上去师大公共汽车。师大坐落在郊区,是这路车终点站。他下车,心狂跳着,向校门口走去。这地方虽然没来过,但并不陌生,他照片里见过。
当他走到小丽照相校校牌下,猛地站住。“来这里干什?”他突然问自己。
他心感到阵隐隐刺痛,为自己感到羞耻。他知道,他想见小丽,分明夹杂着种说不清楚心理因素:莫把人看扁!这岂不是无言报复吗?
“怎能这样!”他开始在内心里严厉地谴责自己。他想:确是忍受巨大痛苦,但痛苦火焰同时也烧化痛苦本身,使在精神上和生活上都进入个全新境界。是,曾痛苦过,但因此也得到幸福。从这个意义上说,不该再对小丽抱怨,倒是该感谢她—尽管这切是多地令人辛酸!
他双手把那和袋南瓜籽捂在胸前,靠着墙,闭住眼睛,让不平静内心平静下来,然后,毅然搭上辆进城公共汽车,返回市里。
他来到市中心邮局,匆忙写张字条:“小丽,请你尝尝咱家乡南瓜籽,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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