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五月里个温暖傍晚,田晓霞从宿舍里走出来,个人在校园路径上慢慢遛达着。路两边笔直白杨树已经缀满嫩绿叶片。晚风和树叶在谈心,发出些人所不能理解细微声响……这姑娘仍不失往日那种风度,薄毛衣外面象男孩样披件夹克衫,两条胳膊帮在鼓囊囊胸前,似乎陷入到种深邃沉思之中;但脸上还带着通常那种无意识、骄傲微笑。
这是个美好夜晚,远远近近,灯光点点,绿意朦胧,空气中弥漫着槐花甜丝丝芬芳。
对这位二十三岁大学生来说,日子过得既快活又不尽人意。她没有什大苦恼,但内心常常感到骚动不安。天里也充满小小成功与欢乐,充满烦恼与忧伤,充满着愤懑与不平,也充满着友爱和思念。唉,时光就是在这样飞逝着——转眼又是冬去春来!
田晓霞忍不住立在路边,面对着梧桐山那面升起轮明月发会呆。她望着幽深蓝天,吸吮着深春气息,心里火辣辣。
她突然发现自己未免有点“小布尔乔亚”,便由不得哈哈笑,稍微加快点脚步,向前面走去。
在刚踏入黄原师专时候,有件事就在田晓霞内心深处搅动起来:师专毕业后,她去干什?
这是个很现实问题。这所学校是师范性质,培养学生目标,就是毕业后在黄原几个地区去当中学教师。这是她很不愿意从事职业。生当个教书匠,这对她来说是难以想象。尽管她在理性上承认这是个崇高职业,但绝对不合她心意。她天性中有种闯荡和冒险精神,希望自己生充满火热情调;哪怕去西藏或新疆去当名地质队员呢!
但要摆脱当教师命运,又绝非易事。这学校历届毕业生,很少有过例外。首先必须去当教师,然后才可能从教师队伍中转向另外工作——这也是少数有能耐人才可以做到。当然,她父亲是地委书记,可以走点“后门”,把她分配到行政单位。但她对行政工作比当教师更反感。再说,她父亲也不定会给她走这个后门。
她有时很为这件事苦恼;甚至都有点精神不振和自制力松懈,以至影响学习和进取心。
但她也能较快地从这种状态中解脱出来。每当她面临精神危机时候,紧跟着便会对自己进行番严厉内心反剩她意识到,虽然随着年龄和知识增长,她成熟许多,但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上某些属于市民意识。虽然她直是鄙薄这些东西,可又难免“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也许人为生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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