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
她没有回学校去,脚步离开原来道路,漫死目地走着。
她发现自己又来到村后这条荒沟里。她爱个人在这里串游。到这里,她就暂时和整个世界隔绝。这个世界,是如此困扰着她啊!
在这里,她喜怒哀乐,除大山和小草,谁也看不见。她在这里唱、哭、喊,然后再倾听大山对自己有什回答。然而,得到回答永远还是自己那发问声音:声又声,远,弱,最后消失在苍茫天地间。
几年前,她父亲——省美术学院副院长,被人从四层楼隔离室推下去,然后宣布“畏罪z.sha”。母亲在疾病和痛苦折磨中也在前不久去世。她在生活上和政治上都成孤儿。前年考回大学,名列全地区第,她高兴阵。但出个张铁生,很快使她生活又都恢复原来样子。祖国在受难,她也在受难。颗孤伶仃心又经常被社会谗言瓷意践踏……看不见雨丝轻柔地落在她肩头,像有只无形手在轻轻地抚摸着她。
夜幕垂落,切都隐匿在黑暗之中。雨水浸泡青草散发出股甜丝丝味道,直往鼻子里钻。这里那里,归窝鸟儿扑楞楞地扇动着翅膀。她在熟悉路径上慢慢踱着步。她什也不怕:不怕狼,不怕鬼,不怕黑暗。
她遭遇已经够坏。还怕什更坏遭遇吗?她走着,在黑暗中惆怅地张望着。她总想看见点什,但什也看不见,她站在住,索性闭上眼睛。她最怕回忆过去,但过去生活画面总是在这样时候就出现在眼前,初春明丽阳光,那和煦地照耀着绿茵茵草地,她依偎在妈妈怀中,脚搁在爸爸膝盖上,在画夹宣纸上写生——嫩黄柳丝,碧澄湖水,白耀眼塔尖……雨渐渐大起来,并且起风。黑暗中,风雨无情地抽打着她发烫脸颊,湿透衣服冰凉地贴在身上,痛苦难耐。她对着黑洞洞天地绝望地狂喊声:“蔼—蔼—蔼—蔼—”黑暗中千山万壁,久久地回应着她呼号。“小吴!”
背后突然有人叫她。她脊背骨阵冰凉,下意识地猛转过身,紧张地问:“谁?”
“……运生。你快回喀!天这黑,又下雨……”当她确实听清这是队长声音,全身才松弛下来。“给,把草帽戴上。”运生在黑暗中把草帽递过来,又次央求似地说:“快回喀……”她接过草帽,无言地迈动脚步。接着,她后面也响起“扑踏扑踏”脚步声。
这时候,她才突然感到这黑暗荒沟恐怖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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