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新生活变化才使玉厚老汉心情发生变化。因此,当儿媳妇表露出分家念头时,孙玉厚老汉早想到要把他们小两口从这大家人中解脱出来。是,亲爱儿子对这个家庭奉献已经足够。家分开以后,让娃娃放开马跑上几天!他看得出来,少安有本事在双水村出人头地;只要儿
父亲说都是片诚心话,这反倒使他忍不住哭起来。他哭得极其伤心,腔汹涌感情无法表述,只是哽咽着反复说:“不能分……不能分……”孙玉厚看少安哭得这样伤心,便象在儿子小时候样,用他老茧手在他乱蓬蓬头发上抚摸下,说:“你这娃娃!咱们现在应该高兴,哭什哩!不要哭!分家事,和你妈商量过,定要分开!咱高高兴兴往开分!分开咱还是家人嘛!”
生活好转,看来使孙玉厚又次显示出他年轻时气魄,在这件事上,不管儿子怎样坚持,也毫不能动摇他决心。
说实在话,和少安分家,确不仅仅是因为秀莲态度,也是出自他自己内心要求。
在这点上,少安他妈和他心思是样。
是啊,对于他们老俩口来说,生操劳不都是为儿女能过上好日子吗?以前世事不饶人,使他们除不能为儿女谋福,还要拖累孩子们。现在既然光景日月能过,为什还不让娃娃过两天轻快日子呢?可怜少安十三岁到如今,生活压得他直象个老头样直不起腰来,现在不能再连累他!不分家,秀莲不痛快,儿子处境也难。他们老俩口忍心看着小俩口闹别扭呢?不论从哪个方面说,这家应该分,也到分时候!
和儿子谈毕这次话以后,孙玉厚老汉就在心里谋算,怎样尽快把这件事完结,在他看来,这也是生中件大事,和儿女们婚嫁事同样重要。
自从土地分开以后,孙玉厚老汉虽说是五十大几人。但精神倒好象年轻许多。从去年责任组开始到现在家户种庄稼,仅仅年时间,家人就不再愁吃不饱。对于农民来说,不愁吃饭,这简直是件不可思议事——这是他们毕生为之奋斗主要目标啊!
旦有饭吃,他们最基本要求和最主要问题就解决。囤里有粮,心中不慌。孙玉厚老汉眉头中间那颗疙瘩舒展开。
其实,家户种庄稼,比集体劳动活更重;但为自己光景受熬苦,心里是畅快。
农民啊,他们生诗情都在这土地上!每次充满希望耕耘和播种,每次沉甸甸收割和获取,都给人带来多大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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