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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之下 > 边城 > 第八章

第八章(2 / 4)

从小坛中抓出把红枣,递给老船夫,过阵,等到祖父回家被翠翠埋怨时,这红枣便成为祖父与翠翠和解工具。祖父到河街上,且定有许多铺子上商人送他粽子与其他东西,作为对这个忠于职守划船人点敬意,祖父虽嚷着“大堆,回去会把老骨头压断”,可是不管如何,这些东西多少总得领点情。走到卖肉案桌边去,他想买肉,人家却照例不愿接钱。屠户若不接钱,他却宁可到另外家去,决不想沾那点便宜。那屠户说,“爷爷,你为人那硬算什?又不是要你去做犁口耕田!”但不行,他以为这是血钱,不比别事情,你不收钱他会把钱预先算好,猛把钱掷到大而长钱筒里去,攫肉就走去。卖肉明白他那种性情,到他称肉时总选取最好处,且把分量故意加多,他见及时却将说:“喂喂,大老板,不要你那些好处!腿上肉是城里人炒鱿鱼肉丝用肉,莫同开玩笑!要夹项肉,要浓,糯是个划船人,要拿去炖胡萝卜喝酒!”得肉,把钱交过手时,自己先数次,又嘱咐屠户再数,屠户却照例不理会他,把手钱哗向长竹筒口丢去,他于是简直是妩媚微笑着走。屠户与其他买肉人,见到他这种神气,必笑个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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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翠还知道祖父必到河街上顺顺家里去。

翠翠温习着两次过节两个日子所见所闻切,心中很快乐,好像目前有个东西,同早间在床上闭眼睛所看到那种捉摸不定黄葵花样,这东西仿佛很明朗在眼前,却看不准,抓不住。

翠翠想:“白鸡关真出老虎吗?”她不知道为什忽然想起白鸡关。白鸡关是酉水中部个地名,离茶峒两百多里路!

于是又想:“三十二个人摇六匹橹,上水走风时张起个大篷,百幅白布拼成片东西,坐在这样大船上过洞庭湖,多可笑……”她不明白洞庭湖有多大,也就从不见过这种大船。更可笑,还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却想起这个问题。

群过渡人来,有担子,有送公事跑差模样人物,另外还有母女二人。母亲穿新浆洗得硬朗蓝布衣服,女孩子脸上涂着两饼红色,穿不甚称身新衣,上城到亲戚家中去拜节看龙船。等待众人上船稳定后,翠翠面望着那小女孩,面把船拉过溪去。那小孩从翠翠估来年纪也将十二岁,神气却很娇,似乎从不曾离开过母亲。脚下穿双尖尖头新油过钉鞋,上面沾污些黄泥。袴子是那种翻紫葱绿布做。见翠翠尽是望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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