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胡子说名在青史,留芳百世。可是人有十算天只算,g,m来,愿心全打破。绿营管带当不成,水师营管带更加无分,只好在麻阳河里划只水上漂。漂来又漂去,船在青浪滩翻身,三百个桐油篓子在急水里浮沉,这下,就只好来看祠堂。明天呢?凡事只有天知道,人不会知道。你家三哥这时节只想装船橘子下常德府,说不定将来会作省主席。你看他那个官样子!”老水手指着坐在橘子堆上看水面景致三黑子说:“要是归作主,就会派他当主席。”两人为这句话都笑将起来。
三黑子不知船上两人说什,笑什,也走到河坎边来。
“满满,不要回去,就住到家里,带得有金堂叶子烟,又黄又软和,吸来香喷喷,比大炮台烟还好,你试试看!”
老水手挥舞着那个短烟杆,“夭夭,你说说看,还不曾派他当主席,他倒赏给金堂烟叶来。好福气!”
三黑子正想起队上小官仗势凌人处,不明白老水手说是什意思,也跟着笑。“当主席,定要枪毙好多好多人!做官不好,也得枪毙。”
夭夭笑着:“三哥,得,轮到你做村子里龙船会主席,还要三十年!”
老水手也笑着,眼看河上水鸭子成排掠水向三里牌洲上飞,于是面走面说:“回家吃饭去,水鸭子都回窠。
明天不看戏,们到三里牌洲上捡野鸭蛋去,带上贵州云南省,向那些有钱人说是仙鹅蛋,吃补虚生血,长命百岁,他们还信以为真!世界上找钱不会用钱人很多,看相算命卖药卖字画,骗个千八百不是罪过,只要脸皮厚就成!“
夭夭向三黑子说:“三哥,你做主席,可记着,河务局长要派归满满!”
九四五年七月二十六日重校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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