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听他弹出调子,更喜欢看他弹琴样子,那种风雅从容姿态,旁人如何效仿也效仿不来。
其实他若非生来便是陈目世子,也许有日会成为天下第琴师,看来人生真是有所得有所失。
明明火光中,不知从何处飞来只红蝶,震动着朱色翅膀,徜徉翩跹在他身旁,就像懂得那些自琴间汩汩流出幽远曲调。琴声戛然而止,他淡无表情神色蓦然松动,眉间隐隐流露出裁见惯温柔。
红蝶静静停在他指上,他嗓音有丝轻颤:“阿拂,是你吗?”
伸手捂住嘴,想要抵挡住自喉间涌起哽咽。那怎可能是,慕言,你向何等聪明理智,这刻怎会异想天开至此。
方,这真是始科未及件事。
整好是月沉时分,躺在青藤后穴窟里,听着洞口传来熟悉脚步声。
微微火光照来,他怀中抱着张七弦琴,随意将火把插入处滑壁,垂眸打量洞中许久,旋身在石案上放下随身瑶琴。
火把将洞穴照得通明,他穿着初见时玄青衣衫,仍是那身姿翩翩,就像回到三年前那个星光璀璨仲夏夜,可终归是眉眼中添愁绪,唇边笑意不在,只显苍白病容。
心中痛。他停在处空地之上,微微皱眉垂头打量,那正是当初慝棍子作画地方,如今什都没有。
那红蝶栖息会儿,振动着薄薄翅膀打算飞离,他似耍起身阻拦,不经意间右手碰到琴弦,叮咚声似泉水敲响,展翼红蝶盘旋阵复停在弦柱之上。
这可真是只奇怪蝴蝶,也许是慕言血统中也遗传慕容安招蜂引蝶本事。
良久,他像想起什,几步到石床前。看着他微微俯身,修长手指寸寸抚上那幅刻在石床上画作,许久,缓声道:“画得很好,看得出是有长进,还记得当初你画在地上送给那幅,也没有那糟糕。其实看出你是想画什给,只是想要逗逗你罢。”
如果是寻常时候,定瞪着他喊出来:“你太过分。”
可如今只有紧紧抿住唇,克制自己不能发出点声音。这个人真很过分,老是喜欢捉弄人,偏偏每次都会当真,若是还有将来定要数倍地还回去可转念想想,哪还有什将来,只有便宜他。
不过,如今还活在世上,却要躲着他装作人世间已再没有君拂这个人,这也算是对他捉弄吧?不知他晓得会怎样生气。但愿他永远也不要晓得。
洞中响起袅袅琴音,已沉月色似乎也浮上来,探出天际云头,将片白光洒在迷蒙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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