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侍女双柔柔手将摇醒时,已是黑灯瞎火。
松松用两口饭,着她拿来个灯笼,提着同往菡萏院去。
白日里皇宫已很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入夜,宫灯照得四处皆昏黄片,似这般在皇宫里住两月不满,哪个台是哪个台哪个殿是哪个殿,便更拎不清。拎灯笼侍女却路分花拂柳熟稔得很,默默地跟在后头,心中股敬佩之情徐徐荡漾。
路过花园座亭子,不想被乍然冒出来元贞小弟截住。侍女福福身道声太子殿下。元贞两只手拢进袖子,虚虚应。转头瞟两眼,支吾道:“元贞有个事情想同师父商量商量,师父能不能同元贞去那边亭子里站
半死不活。
因陈贵人是皇帝落水后唯跳下去妃嫔,且还手将皇帝搭救上来,地位自然不同。众妃嫔皆被识大体皇后让在旁嘤嘤啜泣,只得她人能扒在皇帝龙体上,哭天抢地大喊:“陛下,你醒醒,你醒醒,你不能丢下臣妾啊!”
话罢捂着胸口吐口血,喊两句又吐口。几个随行见过世面老太医慌忙蹿过来将陈贵人与皇帝分开,训练有素地配额,各自哆嗦着打开药箱分别与皇帝和陈贵人问诊切脉。
这趟出游再也游不下去,脚下龙舟终于可以发挥它水上马车长处,开船小官再用不着小心翼翼把握方才那个度,太子声令下,扬眉吐气地抖开旌旗来,刷声便沿着水道朝皇宫奔去。
窝在船尾处,招那与请元贞小宦臣讨壶白水。元贞劫算是渡化,却大不幸连累东华与那位落水美人生生错过。自然知道东华帝君身为众神之主,诸事烦琐,能筹出时日来凡界托回生十分不易,此番却生生被毁他历情劫机缘,觉得很对他不住。
擦把汗,喝口白水,元贞这趟事,本上神做得终归不算利落。
虽则做得不利落,好歹也做完。
掐指算算,在凡界已待些时日,见今凡界却也并不比当年更有趣味。揣摩着,明日去皇宫后道观同元贞那道姑亲娘道个别,算有始有终,便该回青丘。但如今身上没寸法力,如何回青丘,倒是个问题。
凤九先前与说,过六月初韦驮护法诞,待东华遇着他心爱慕女子,她便也该走。此番东华命格虽被略略改些,终究同她没大干系,且不说她今日还冒着性命之忧救东华于水火之中,该报恩情通通都该报完。琢磨着,太阳落山之后去找回凤九,明日与她同回青丘。
回紫竹苑打个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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