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界有位先贤云,世事不可绝对论,说大约就是这个。神仙自负寿长,不到失意处不究天命。可知何为神仙,非那些生而为神遗族们,但凡强修为仙妖精凡人皆须断绝六欲七情。六欲既断,也没什可失意,因而在探论未知上头,多数神仙其实不如凡人。
教射御夫子归来,呈上许多家乡带土产,千谢万谢阿兰若。不用去宗学,她在府中闲几日,偶尔袖书去湖中亭纳凉。湖塘边遇到过沉晔文恬两回。她不偏不躲地走过去,文恬含笑同她请安,她就含笑应声。沉晔瞧着她沉默不语,她走
,或者刻在树上就剥,刻在石上就凿吧。”
阿兰若说得十分轻松,但那些题字,老管事却舍不得。他心中有些觉得她或者想错又有些觉得,就算她想对,沉晔不是没说出来自己对这些题字不顺眼吗?那如何处置它们,是毁还是留,就等着他亲口说出来那日再做打算吧。
算来几日也生不少事,但沉晔被拘进公主府,寻是个替太子夜华制琉璃镜借口,虽是句托词,明面上功夫总要做做。孟春院中早已为沉晔辟出屋,连日搜罗制镜所需秘材,也于今日搜攒齐备,只待开炉炼镜。文恬又来找过回阿兰若,说早听闻关乎沉晔制镜传闻,直想见识见识,此番他炼镜需找个人搭搭手,她毛遂自荐,向公主求个机缘。
阿兰若给她这个机缘。
苏陌叶敲着杯沿向她道:“文先生这个模样,像是真瞧上沉晔,她求什你应什,此种大度很佩服。”
阿兰若倾身替他添茶:“沉晔有他瞧上姻缘,他瞧不上并非种过错,你想因此就变成个因妒生恨小人吗?”又道:“这世上有半仇恨,都是自生仇念罢,却并不觉得这个有仇恨必要,大约这夜是未曾得到过好处。今次不过给予他姻缘个方便,举手之劳,又何谈大度不大度。”
良久,苏陌叶道:“原本便不以为你为此等事愤恨,但介怀总是难免。只是在想,若有天你因他而愤恨,会是为什?”
阿兰若转着手中茶杯,“那定是因得到过。譬如他爱上,后来不爱,又去爱别人。”又自顾自笑道:“儿女情长事渺如尘埃,师父定然听得酸牙。喏,喝杯茶缓缓。”
苏陌叶瞧着杯中,“世间有大事,亦有小事,何为大事何为小事,这个却难分断,譬如九天之上太子夜华君与白浅上神那段情,就觉得不可轻视。”
阿兰若道:“师父说得是,不过这桩却是没影儿事,想也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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